这不是,忘了吗。
从钱橙进门那一刻起,司锦早就忘了什么季不季的事情,更别提杰不杰的了。
要不是今日周黄提醒,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季杰怕是都要饿死了。
司锦面无表情,丝毫不心虚,甚至反咬一口,“是你不仁,我才不义。”
季杰,“……”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扭头一想,的确是他自己先不厚道,然后出于理亏,又慢慢把嘴闭上了。
季杰不是不知道司锦要娶钱橙,但他看小姑娘真心想跑,还抠抠搜搜一脸肉疼的掏出五两银子给他看,季杰嘴一贱,直接就答应了。
毕竟他知道司锦是女的,所以季杰觉得司锦要娶钱橙就是个玩笑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而且媳妇跑了之后,司锦说不定不会追究他,暗地里还会感激他呢。
这媳妇要是娶进门简直就是个麻烦,等洞房花烛夜两人坦诚相见,司锦的性别不全暴露了?
她女扮男装本就是机密,自然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司锦又不是个棒槌,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全然不了解的陌生人。
司家定亲之后,季杰就猜到司锦会找理由拒了这门婚,哪怕面上不拒,成亲后也会寻个体弱不行的借口让钱橙当个活寡妇。
季杰觉得这样多不厚道,对人小姑娘多不公平,于是他正义感爆棚,一拍大腿答应了:
“五两就五两,你成亲那日人多好出门,我在钱府后门等你。”
结果等到了仓库里。
不仅没等来逃婚的新娘,还等来了对方的新郎。
季杰问司锦,“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司锦又靠了回去,重新掌握主动权,手指撑着额角,天然水晶镜片后的一双凤眸显得高深莫测,“你猜。”
这事不用猜,周黄知道。
从定亲后,他家小主子就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钱府外面,就是怕自己未过门的新娘子跑了。
所以捉住季杰是必然。
可这事季杰不知道,季杰哪里能想到高贵矜持的司锦会干出这种类似于“痴汉”
的事情,他搓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渣点头,“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行了,这事也算扯平了。”
司锦长腿放下,准备起身离开。
等她站起来掸了掸衣袍往外走,周黄才又单臂拎起那圈椅。
季杰坐在麻袋上抬头朝前看,司锦站在仓库门口停下脚步。
她面迎晨光,微微侧头看过来,初起阳光勾勒着她侧脸轮廓,像是镀了层暖金色,连那冰冷的镜框都显得柔和很多。
司锦轻声说,“我们是发小情谊,下次别这么做了。”
说完司锦带人离开,只留两人背他回去。
季杰一时间分不清司锦话的意思,是让他别自作主张带钱橙逃婚,还是别的。
发小情谊。
季杰往身后的麻袋上一躺,半步路都不想走,“背我回去吧,谢了。”
他一夜没睡好,又累又饿,脑子连转都不想转,他懒得去思考司锦是不是借这事敲打他,也懒得想别的,脑子空下来,耳朵里只有那句“发小情谊”
。
远处,司锦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准备回司府。
周黄伸出手臂给司锦搭手,问她,“主子是在敲打季杰少爷,让他别做多余的事情吗?”
所以才下狠手让人套他黑麻袋!
司锦反问,“他那个脑袋,敲打他有用?”
也是,季杰本就是个脑子闲不下来的人。
周黄好奇,“那您是?”
司锦微微皱眉,“提醒他以后离钱橙远点。”
否则别怪她不顾年少友谊找人狠狠揍他。
周黄,“……”
这醋劲,够蘸一盘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