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你,辛苦了。你记住,任上这些时日,我曾细细观察过幽州众僚属,各地太守,唯王雄王浑父子二人,是日后栋梁,我走后,州中之事,如若有你解决不了的,你大可前去请教王雄。这个人你维好了,日后定然有报。”
那别驾听了崔林的肺腑之言,热泪盈眶,咚的一声重重跪拜在了崔林脚下:
“使君之大恩,在下此生,没齿难忘!”
崔林点了点头,佩戴好了腰间香囊,整了整头上的进贤冠后,这才跨步走出了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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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东宫内堂。
刚刚送走了前来筵讲的平原王傅高堂隆之后,平原王曹叡立即又召来了曹爽,曹肇,以及文学何曾、新近依附自己的李丰李安国,还有毕轨、卫烈、高珣等人,开始着手商议近些时日生的事情。
曹叡端坐堂上,长眉微蹙,沉声说道:
“诸位,安排天子回京事宜。此事我已安排了尚书台前去办理。今日召唤诸位前来,是想与诸位,密议一件私事。”
曹爽拱手起身答复道:
“主公何出此言,常言道,王者无私。殿下荷天下重任,殿下之事即是天下大事,有何麻烦,殿下只管直说,臣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叡闻言,点了点头,他皱紧的眉头,微微有所舒展:
“诸位都知道,前两日,孤的表舅,散骑常侍、卞校尉,返京之初,便下达了一道诏书,赐封孤的兄弟,阿鉴,为东武阳王。本来,阿鉴今岁已满十五成童之岁,封王并无不妥,只不过,陛下却特意在诏书中提及,让阿鉴暂时不要之藩。”
卫烈听了这话,起身行礼进言道:
“殿下,难道您是担心,东武阳王殿下,会对您的地位,有所威胁?”
曹叡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孤是在担心,曹霖。”
高珣闻言,心中略有疑惑,他起身奏言道:
“河东王殿下他,前些时日犯了禁忌,已得陛下猜忌,日日消沉,龟缩府中,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依臣之见,他已经丧失了斗志,已经不足为虑,殿下又为何担心曹霖?”
曹肇也不解的问道:
“珣弟言之有理,河东王殿下既已失势,东武阳王殿下又毫无根基,不知殿下所虑,究竟为何?”
曹叡再次摇了摇头,他蹙眉道:
“诸位有所不知,曹霖是孤的兄弟,孤自然对他颇为了解。孤这个弟弟,一向自负非常,且又性格残暴,如今犯下过错,失了天子期望,自然再难直接与我抗衡。但,孤所担心的,正是因为东武阳王,他毫无根基。”
何曾与曹肇、李丰三人闻言,大吃一惊,恍然大悟。
李丰起身言道:
“殿下所虑,可是害怕河东王殿下会加害于东武阳王殿下?”
曹叡长眉微微一抖,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些时日,陛下回京之前,我便让舍弟曹纂,多多留心此事。以确保东武阳王殿下安全。”
曹叡摇了摇头道:
“此事,如若交于我东宫直系,极为不妥。万一我东宫出面暗中保护阿鉴,万一百密一疏,让曹霖得了手,届时他再反咬一口,我们岂能说的清楚?”
曹肇点了点头道:
“是臣失察了,殿下所言极是。但,如此一来,曹纂,还有卫司马督以及我等,皆无法出面,我们当如何是好?”
曹叡皱眉正在思索之际,李丰突然离席起身,再拜于堂下:
“殿下,臣与舍弟李翼,昔日在洛阳军中任职,所识好友,有崔赞、许允等人,此二人一向与东宫毫无瓜葛,因此可用。”
曹叡闻言大喜,他亲自下堂扶起了李丰:
“安国,如此,卿解孤之大患也!”
李丰起身再拜,微微笑道:
“臣既为殿下效力,自当不避水火,尽诚竭节!”
曹叡笑着点了点头,又安排道:
“高珣,这些时日,你就以询问案情为由,多多造访河东王,务必好好盯住他,一有异常,记得来报我。”
“唯!”
高珣离席起身,堂前下拜道:
“臣定不负殿下重托!”
曹叡的眉头,此刻才终于舒展了开来:
“如此,孤就仰仗诸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