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满满当当都是吃的,你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水,嘟哝,“这些都是怎么弄来的?”
“阿蝉只是说了不能和咒术师起冲突吧?可是没有说诅咒师呀。”
哦,破案了,原来他去找诅咒师了,不对,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果然还是应该出去打工的吧?
“阿蝉该不会是想要逃跑了吧?”
你咬了口可颂,黄油味很足,极大程度上抚慰了你饥肠辘辘的肚子,你说:“没有,只是在想要不要去打工,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什么呀……原来阿蝉是打算把我圈养起来吗?”
真人坐在你身边,朝你的方向凑近,他略微睁大眼睛,就好像是听到宠物想要圈养主人一样,完全把你的话当成了玩笑。
“好奇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不是只有圈养和被圈养。”
脱口而出的反驳话语,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存在根本不是人类,所以人类那一套规则也无法约束他。真人学着你的样子拆开一盒泡芙,是甜品店出的新品,里面的夹心是无花果口味的奶油,咬下一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是无花果口味的奶油,好吃吗?”
你看到包装盒上的口味标注,自己也拿起一颗尝味道,不得不说,无花果口味的奶油味道非常清新,再配上外面烤得刚刚好的酥皮,“是出乎意料的好吃呢。”
接着你的手被他拉过,指尖还残留着泡芙外皮上的糖霜,是濡。湿的触感,舌尖舔。舐过指腹,你一惊,就要抽回手,“你干什么啊!?”
手没抽回来,你又听见他含糊不清的、黏糊糊的话语,“唔……这也是阿蝉的能力吗?”
你的手指狠狠地按住他的舌尖,似乎是觉得不解气,最后索性捏住他的舌头,可是这样一来食指和拇指也被津液浸湿,好讨厌的触感,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半点生气,居然还能笑眯眯地配合你的动作,那双异瞳一眨不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你。
感觉这样反而顺了他的意,你故作镇定,“你真恶心。”
被捏住的舌尖还很不老实,最后是你先败下阵来,趁他不注意连忙收回手,又火速跑开,用海水洗手,一边洗手一边往回看,生怕真人又会来个突然袭击。
真是该死的,这个剧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难道这就是人类和咒灵的区别?以前禅院直哉可不会是这样对你。
异空间里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一直停留在阳光最灿烂的午后,你差点都要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这不是个好兆头,于是在平复好心情以后你又走到真人身边,指了指天空,“不能让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一样吗?老是出太阳也很烦的。”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刚才你看见真人的脸颊上浮现出隐约的红晕,直到现在你还能隐隐地瞥见脸颊上的红晕,可能是因为他的皮肤苍白,因此这样的绯红就变得很明显。
咒灵也会脸红吗?
夏蝉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真人,心里好奇极了,难道咒灵也能一点一点地变成人类?咒灵也能够脸红吗?那下一步会是什么?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她露出个怯生生的笑容,“你刚才是脸红了吗?”
怯生生的笑容是不存在的,敷衍的笑容倒是可以有的,于是你就像前几次应付剧本一样地露出敷衍笑容,“你刚才是脸红了吗?”
就在你说话间,真人已经把异空间的背景调换成傍晚时分,火红色的夕阳洒在他的侧脸,暖色调的光芒下他的皮肤也不再显得过分苍白,你发现他的五官其实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尤其是眼睛,在面对你的时候一贯表现出孩童般纯粹的懵懂。
然而见识过他的真面目的你也不会被他的外表蒙骗,只不过是剧本的影响,如果没有系统,你的下场就会和山里的猎户一样,你很清楚这一点。
他的声音混杂着海浪拍打沙滩的细碎声响一并传入你的耳中,“是哦,太神奇了,只是触碰就会变得那么兴奋呢。”
这是什么糟糕的话啊……
伴随着夕阳消失,旋即就是夜幕降临,期间你又查看了一遍这个剧本的结局,意外地发现这个剧本章节数是之前剧本的二分之一都不到,难道是主角是咒灵的缘故?你趴在真人用咒力变幻出的大床上,手肘底下还垫着靠垫,手里的漫画书是从那堆便利店零食里翻出来的。
都是些热血少年漫,你早就对这些套路看腻了,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床忽然往另外一边下陷,是真人也趴在你身边,他原本束起的头发也被拆散,蓝色的发丝披散开来,有几缕甚至耷拉在你的肩头。
他故意把你的一缕头发和他的发丝纠缠在一块,因为你在看漫画书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等到一抬头,头皮都传来一阵刺痛,“嘶——”
你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怒视罪魁祸首,而后者还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手指依旧勾住你的头发,“人类的话,喜欢对方就会想要忍不住地靠近的,对吧?那这是否说明我又更像人类了一点呢?抱歉呀,我好像不太懂这些呢。”
这家伙……居然已经学会精准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了吗?
“这些东西很无聊吧?好像所有困难只要在主角面前就会迎刃而解,反派也是,主角的几句话就能被打动,”
真人指着漫画里的主角,“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但主流就是这样的,真人放在漫画里一定是反派。”
你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事实。
真人手撑起脑袋,侧躺着看你,他的蓝色瞳孔并不剔透,反而像是浑浊的玻璃珠子,灰蒙蒙的,就像是水平拙劣的艺术品,“人类还真喜欢给自己树立敌人呢,如果我是反派的话,那阿蝉就是被我挟持的可怜人质了哦。”
你没应声,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解开和他纠缠在一块的头发上,这是奇了怪了,你明明都已经是短发了,居然还能和他的头发缠住,更出奇的是他的头发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缠缚着。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冷下一张脸,指了指乱糟糟的头发。
“啊……都是因为太喜欢阿蝉了欸。”
再次出现了,那种诡异的兴奋表情,瞳孔都随着缩小,让你联想到野兽的竖瞳,死死地盯着你,宛若注视着猎物,但又与猎物有所不同,野兽不会对猎物有所怜惜,更提不上喜欢。
裹挟着毁灭欲的喜爱从一开始就是扭曲的,如今你终于直面这份情感的流露,第一反应就是浑身僵硬,只要他想,他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