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她說:「上面那個包是我畢業的時候,打了兩個月的暑假工買給自己的,趙先生可能覺得像是垃圾,但是對我來說,它是我人生最珍貴的禮物之一。」
柴明一臉抱歉,愧疚地看著張青寒,囁嚅地瞥了瞥老闆,又沉默了。
趙貉按著拐杖與她對視。
張青寒淺笑。
趙貉:「既然是珍貴禮物,就放在它該放的地方。」
「好,多謝趙先生的提醒。」
張青寒走過去,拿起她的行李往樓上搬。
「張小姐,我來幫你。」
「柴明,明天上班前,把你手頭的項目書都發給我。」
柴明邁出去的腳立馬收回,「好,我這就回去整理。」
他對張青寒點了下頭便大步離開了。
三百多平的小木屋,一時只有兩人。
趙貉挽起袖口往樓梯走,撞上拉行李上去的張青寒。
偌大山頭,不知道為何就建個這么小的房子,就連樓道都窄的勉強兩人通過,她的行李剛好堵在了趙貉身前。
「趙先生請過。」她把東西撇到上一台階,空出地方。
趙貉站在第一個台階前,看著她,眉心擰起。
張青寒愣了愣,忽然想到宴會那天他緩慢下樓的場景,頓了下飛快道:「樓上東西還沒收拾,我先上去。」
說完,顧不得行李,從樓梯上逃離了。
閃回房間,片刻,樓梯上傳來遲緩的腳步聲,夾雜著紫檀木拐杖撞擊鋪著暗沉紅地毯的木樓梯發出的沉悶咚咚聲,每一聲都像年久失修的鐵鏽器物撞在了骨頭上,發出令人心頭震顫的聲音。
那道聲音停在二樓,然後變得愈來愈低,消失在與她對立的走廊最東邊。
張青寒壓著呼吸,等了片刻,探出房間,飛快拿了行李回房。
她收拾完,肚子已經叫了好幾回,樓下的飯香味隔著厚重的木板都傳進了她的鼻子裡。
她猶豫了一下,起身下樓。
「趙先生,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嗎?」
一米多長的紅棕色長木桌上,趙貉坐在桌的頂端慢條斯理用餐,他戴著副細框眼鏡,讓他本就不顯人情的那張臉更多了幾分精明,手上拿著紙質文件在看。
她當然不會期望趙貉還管飯,只是沒想到飯菜竟然是他親自動手來做,而不是傭人擺滿一桌讓他挑選。
好像這山莊的傭人都在餵養山裡的小動物、維護高爾夫球場、侍奉汗血寶馬了,明明一路過來看到不少黑褲白衣的傭人,到了這座小房,竟然一個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