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盛大隆重的日子,院中周帝与徐皇后的眼线不会少,他已经给了自己难堪,难不成还要再来第二次吗?
话已隐含警示之意,乔泠之在赌。
姬放的眼神,先是轻蔑,后是探究,再是深邃难测,这一切都在乔泠之灼灼视线之下。
众目睽睽,只听姬放冷笑一声,抬起手,乔泠之心中舒了口气,忙也举起手与他交杯同饮下这杯合卺酒。
一时间气氛更是无从调节,乔泠之知道自己刚进门就得罪了姬放,可当着众人面,她不得不如此,否则日后只会更难。
在无人敢说话之际,甫青时上前一步,轻声道,“清越,外头众宾客还等着呢。”
姬放,字清越。
她与姬放关系果真亲近,不过乔泠之并不在乎,反而觉得她蓦然出声,倒是帮自己缓解了这一尴尬。
姬放带着屋内人都出去会宴宾客了,一句话也未与她交代,临走时,甫青时回头递给她一个眼神,足以让乔泠之分辨出,方才屋内那道怜悯的视线,许是就出自于她。
人走尽,兰山气鼓着脸,舒云阴阳道,“她倒有意思,话说的就像是这相府里当家的。”
即便都知道这场婚姻目的不单纯,可他们竟连面子都不愿做。
乔泠之神色自若,起身走到妆奁前,“这凤冠顶得人脖子酸疼,过来替我取下,顺便将这钗环卸了。”
“这可使不得,相爷还未归来洞房。”
兰山连连摆手摇头。
看着镜中倒映着的艳丽如火的面容,乔泠之笑了一声,“若是我猜的不错,今夜他不会回房。”
舒云与兰山俱是一惊,可也都信了几分,照方才姬放的行事,不回房才是正常的。
子时三刻,姬放还没有回房,外头的宾客却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散了,他直接去了书房,处理起今日堆叠而来的事务。
一旁侍立的佑安见天色实在晚,忍不住劝道,“爷,子时三刻了。”
“嗯。”
“您瞧是不是该回院里歇息了?”
佑安试探道。
姬放手中忙着不停,“不回。”
想起今夜乔泠之隐忍却不屈的眼神,姬放便觉烦躁,能被徐皇后挑中,当真不是个省油的。
佑安心里虽也觉得这样对娘子实在太残忍,可一切还是为了自家主子利益为上,便也不再问,专心伺候起墨来。
镜花苑中,在姬放心里应该惴惴不安等待他回房的乔泠之在宴会散了约莫一刻钟之后,不曾等到人,就已经吩咐歇下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