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劳累,回来之后又折腾到半夜,何二郎这个一直起的比鸡早的人,也难得起晚了。
应该说,何家人起的,都要比平时晚多了!
珍娘做好了早饭,知道杜兰月不舒服,便在锅里留了浓稠的白米粥和腌菜。
瞧了一眼二嫂的房间,珍娘有些担心,也不晓得二哥能照顾好她吗?但听阿娘说,昨日夜里两人还一块儿去茅厕了,肯定应该退热了吧?
今日,何大郎毫无悬念地被喊去帮忙了。
对此,何大郎也没什么怨言,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眼看着人家吃不上饭!
方氏冷哼一声,心道,当初都干嘛去了?也没见他们怎么相信你,如今倒霉了才后悔,有本事别找人帮忙呀?
当然,汉子是个实诚的,方氏虽然嘴里说着,但行动上也是尽可能给他减轻负担,每日都熬了姜汤,生怕他再累病了。
对于大儿出去帮忙这件事,何老爹也是赞成的,在他朴素主义的人生观中,大儿是村长,在其位谋其政,若是想要被人信任,就应当有宽厚的胸怀。
这个位置之于何家,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老大能当村长,全家人也是与有荣焉。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能帮一把是一把!若真是因为受灾,村里出了吃不上饭的人家,村长也难辞其咎!
“二郎?”
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但见眼前的俊脸逐渐放大。
何二郎竟然早就醒了,不知道在她身旁看了多久。
“你醒了?”
经过昨夜,自觉与她亲近了不少,刚起床时,看着眼前如猫儿一般的人儿,何二郎心情愉悦,不由笑了起来。
小媳妇平时睡相还不错,许是受了风寒的缘故,昨夜一个劲儿地踢被子,还差点儿将自己踢到床下。
担心她再着凉,何二郎灵机一动,将她搂在怀里,这才安分了许多。
此时,杜兰月顶着迷蒙的双眼,竟被他看出了些许可爱。
娘子自打进了家门,硬端着一副好媳妇的模样儿,生怕行差踏错。加之自己入了魔障,倒是让他忘记了,对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
何二郎长叹,既往种种何必追究?他既然心悦月娘,月娘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无意。既如此,他又何必没有信心让月娘心悦自己,至于薛大郎,只能做昨日黄花!
不知枕边人的心思,杜兰月甩甩脑袋,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头晕。”
“那你先躺着,待会儿我端了粥过来给你喝。”
揉了揉媳妇的头顶以做安慰。
青丝如瀑不过如此,手感极佳。
“那就劳烦二郎了!”
杜兰月很是听话地窝进被窝,大病初愈,真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相公想要照顾自己,那便照顾好了,总归昨夜是被他占了便宜,杜兰月毫无负担地仰倒。
后院杂物棚,何家人正在劳作,麦子收回来只是第一步,还要赶紧脱粒,否则连日阴雨,也难免要发芽的。
方氏将连枷高高举起,连盖便随着人的动作翻转,打在麦子上,便能将麦子脱粒。
好在杂物房够大,且地面平整,否则这个天气,只能在堂屋里干活了!
何老爹等人在地上铺了油纸,将麦穗都扯下来放在上面,再用连枷捶打。如此一来便可以节省空间,但速度肯定慢了许多。
众人一点儿嫌弃也无,还有很多人家,现在还都在抢收呢!而他们家,已经开始脱粒了!
“二郎,你醒了?你媳妇怎么样了?”
见他过来,刘氏忙抬头问。
“月娘退热了,只是还没甚力气,我将粥给她端过去。阿娘你们慢慢干,儿子待会儿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