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瑞安面色一窘,现被看穿了心思,便不再接话。
“此风确实不可长,但是存在即是合理,若没有犯太大的过错,又有什么道理查封他呢?况且,朕也是女儿身,此前几千年,也未曾有过女帝,此举亦是在我朝开了先河,又有何不妥?”
武瑞安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连连认错道:“儿臣不该妄言,请母皇息怒。”
辰曌‘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风轻云淡道:“不必紧张,朕也只是与你谈笑而已。”
武瑞安无奈,见满座皆是女子,自觉无,便叹了口气,道:“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去吧。”
辰曌摆了摆手。
“天香也告退了!”
天香公主见了,也跟着武瑞安一同离去了,二人的感情看上去甚是和睦,让辰曌好歹有所欣慰。
二人离去后,御花园里只剩下女皇辰曌,与太妃令熹微二人。
两姐妹模样相仿,年龄却差了十岁,如今辰曌正值不惑,而淑太妃不过而立,正当青春。
辰曌看着半明半媚的令熹微,欣羨道:“淑太妃貌美,青春依旧,教朕好生羡慕。”
“陛下何必羡慕?”
淑太妃懒懒道:“本宫还记得陛下盛年之时,长七尺,其光可鉴的模样,可谓是日日神采艳丽,宠冠后庭。虽然时间已如白驹过隙,弹指逝去,可您的光彩永远都留在本宫的心上。一如这园中的牡丹花,始终艳冠群芳。”
辰曌摇头一笑:“艳冠群芳是好,可终究不过是女子之间的互相比较,且容颜易老,芳华易逝,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陛下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
令熹微道:“您日日殚精竭虑,也未必有人领你的情,何必活得这样不洒脱?前些日子,底下人刚送来了两位肤白貌美的小倌,您……”
“不必。”
辰曌摇摇头,笑道:“有先皇遗诏护身的你可以放纵享乐,但是朕不行。”
“您是皇帝!如何不行?”
“登基之后朕才晓得,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宽阔,女子也不必每日囿于女红和儿女情长之间,大可以如男儿一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辰曌笑了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说完,转身离去。
经过路口时,等候在一旁的令熹微的车架边,立着俩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看那模样,似乎就是令熹微口中,底下人送来孝敬的。
“参见陛下。”
二人颤悠悠的,浑身抖。二人声音洪亮,并不似净过身的太监,辰曌便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抬起头来。”
辰曌驻足道。
二人缓缓抬头,真是唇如朱砂,眸似星辰,好一对男宠。
其中一人,吓得紧咬下唇,口齿之间,似呢喃似害怕,只一眼,便看得人心痒难耐。
辰曌回头看向令熹微,便见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在说:“陛下若是喜欢,尽管带走,臣妾绝不心疼。”
呵,凡夫俗子,美则美矣,却没什么意思。
辰曌拂袖离去。
当夜,酉时,伴月宫中的歌舞响了半宿,辰曌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睁眼闭眼都是那俩唇红齿白的小倌倌,无法安寝。
一旁的侍女安素云掌起宫灯,问道:“陛下可有不适?”
辰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走下床,坐在镜前。
铜镜里的自己虽然姿色还在,但褪尽一切铅华之后,难免觉得憔悴,尤其鬓角一缕银,虽然不起眼,但是却刺痛了她的心。
再看如今的令熹微,她不仅没有年老色衰,反而愈加娇艳,若说从前的她含苞待放,那如今便是盛开了,教人好生嫉妒。
而自己正值壮年,怎到了这把年纪,成了当世第一人后,还活得不尽潇洒呢?
她可以在朝堂上,将天下的男人都踩在脚下,可到了夜里,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