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和蹙了蹙眉,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李县令继续道:“我现在对他要求不高,只求能将那字练好。练字养性,我希望他能改改脾性。沈公子放心,束修不是问题。”
盛兮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被逼到了一定份上的老父亲的无语凝噎,现代不是也常常有这种例子吗?
想了想她问道:“贵公子的母亲呢?”
李县令一愣,柳文哲更是一呆。前者是忘了说,后者是忘了之前提醒,也是他疏忽了。
柳文哲急忙给盛兮使眼色。
可惜,二人默契差着一道天堑,盛兮不明白,只能歪头表示疑惑。
怎么,这个问题不能问吗?事关孩子,若是父母亲同时在场,那不是更好谈?
柳文哲气得咬牙,恨不得当场拆开盛兮脑子用力扒拉一下。明明之前都精明的很,怎地这会儿就这么笨了呢!
倒是李县令,愣过之后便是一声叹息,他并未觉得盛兮失礼,只是解释道:“内子在誉儿五岁时,就病故了。”
盛兮张了张嘴,半晌后道:“抱歉,县令大人。”
“无妨。”
李县令摆摆手,继续说,“誉儿那时还小,我又因丧妻之痛没能照顾好他,对他一直亏欠,以至于难免骄纵。过了年他已满十二,是人都是要脸的,他也不想这么大了再让先生从学堂赶出来。而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如今不求他将来出仕建功立业,但求生活富足,不愁吃穿就好。不过,在那之前,本官还是要让他改改性子,恰好看到沈公子的字,就想着试上一试。”
说至此,李县令抬头看向沈安和:“当然,本官也不会强人所难,沈公子若不愿,本官只当交了个朋友。沈公子,你意下如何?”
众人齐齐看向沈安和,沈安和则面容不变,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李县令:“县令大人,可否让小子与令郎先见个面?”
“没问题!”
李县令很高兴,至少沈安和没有直接拒绝。
他不是没给李长誉找先生,怎奈这小子在他曾经驻地“名气”
太大,没人敢接。如今虽换了地方,但从之前找来的先生看,这人没被他家那臭小子气死就算好了。
想至此,李县令忽然有些心虚地瞥了眼沈安和,看到他弱不禁风的身子,眉心就忍不住一跳。
沈安和:“……县令大人?”
“啊,呵呵,没事儿,走吧,本官带你们过去。正好,本官正在教犬子练字,沈公子可先去看看。”
李县令收起那抹心虚,生怕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个可以做先生的,最后因为自己反而将人给吓跑了。
他现在是真头痛啊,为了能找到个先生,都已经将标准降了又降,只求能教他写字就好。再这样下去,他真担心那臭小子会闹出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