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去给你挡人?”
慕声翻了个身:“不见,说我睡熟了。”
帐子里的慕声不吭声,像是默认。
凌妙妙将慕声安顿在床上,拉下了帐子,反身轻手轻脚地闭上了门。走到床边,拿膝盖顶了两下床,顶得那床晃了两下:“待会儿太医来了,你怎么应对?”
“哐哐哐——”
敲门声适时响起。
她许久才回过神来,点头笑道:“这就是我的命,没什么不好。”
凌妙妙只好瞬间收敛张牙舞爪的表情,换做一脸诚恳去应付御医。
佩云惶恐四顾,急忙想要打断,待听到后半句话,眼中慢慢浮出一丝怅惘。
妙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皮子会说,脸皮又够厚,好说歹说糊弄走了太医,转身回来的时候,觉察到空气里飘荡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腥味。
他上下打量着佩云汗珠密布的脸,惋惜道:“可惜你没有当娘娘的命,只能这样熬着。”
她皱了皱眉走到窗边,狐疑道:“窗户怎么开了?”
沟壑纵横的脸皱成一团,扫视着佩云心事重重的脸,许久长叹一声:“小帝姬不懂事,不懂谁是真待她好,现在还追着一个方士跑……”
帐子里慕声背对她躺着,似乎是睡着了,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没商量。”
老内监还没听完便开始摇头,“要是帝姬因为其他原因有个头疼脑热,陛下早就来探望了。只是……怪力乱神是陛下十多年的心病,谁也劝不动。”
妙妙在桌上餐盘里挑了半天,找了个鲜红的苹果,用小匕坑坑洼洼地削了皮,坐在慕声床沿上边啃边问:“真搞不明白,见赵太妃见一面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佩云冲他摇摇头,汗珠顺着消瘦的下颌落进了衣领里:“新来的佩雨活泼,更合帝姬的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恳切道,“帝姬出事后,陛下一次也没来看过,她一定心寒。你们在御前的,要不要……”
帐子里慕声脸色苍白,顿了顿才翻过身来接话,语气中抑制不住的厌恶:“我不想见她。”
老内监越震惊:“你在帝姬身旁有五年了,帝姬怎么突然……”
“为什么?”
“都去午睡了。”
纤弱的身影转过脸来,额头上布满汗珠,头微微低着,出声很轻,“我早上服侍不好,惹帝姬生气,被罚到外间来了。”
“我头一次见她,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宫道外闪过一抹深蓝的衣角,随即竹丛微微响动,一张惊讶的脸出现的竹丛外:“佩云,怎么是你在这儿,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