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滔滔不绝,并不时地注视着他们父子。
“哦,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也只是天命之年罢了!”
相王惊讶。
“这都是事实,皇上近几年不节制女色,不顾忌饮食,全然没有先皇的无为修心执念,所以……”
她欲言又止。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相王问。
“哥哥,如今你们是我最亲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只有找你们,大唐的基业,李家的天下就拜托给你们了!”
说到动情之处,她竟然眼含泪花。
“妹妹,不要这样,我懂你的心思!”
“说心里话,我要是个男儿,这一切都轮不到你们,我也当仁不让,圣母皇帝在位时,经常这样说:‘太平啊!你要是个男孩多好啊!你的几个哥哥没有一个能担此大任的啊!’我还劝她,我说:‘只因母亲太强了,所以他们才显得太弱了。’可是那时候我分明看到了母亲眼眶里的泪光,她老人家只是喃喃自语般地说:‘儿啊,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转而拉着我的手又说:‘儿啊,你懂妈的心吗?’我点点头,她勉强地笑着说:‘你或许懂一些,但是你不全懂,总有一天,你会懂得!’”
太平讲完这段话,再看他们爷俩,个个在低头落泪。
“母亲他这一生也不容易,纵然有不当之处,但是她的心是为了大唐!”
此时的太平已经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
“说心里话,起初,我想夺权,那是母亲还在的时候,我想做皇太女,更想以后继承她的衣钵,但是终归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也是母亲亲生的,和我是一脉血亲啊!我不想再看到杀戮,不想我们李家的人再一次因为皇权自相残杀。况且,我又怎能比的了母亲啊!她是千古第一人,也必将是后世唯一的女皇。别人,永远也无法越她,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她注视着这一老一小,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里的话。
“姑姑,那我们该怎么做?”
三郎对于太平的这段话,他只相信一半,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他知道起码有一点是真的,他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如今是站在同一战线上,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姑姑之间,应该是盟友。
“妹妹,你说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相王显然是被太平的一番心里话打动了。
“我想这样……”
太平见时机已经成熟,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四哥是最重要的,至于三郎,她感觉他虽然文武双全、英勇过人、精明强干,但终归还是个孩子。如果不是相王要求他参与,她几乎没有想过。
从这一点上看,她错了。
此时的三郎,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公元71o年的六月,长安城连续多日无雨,天气明显的干燥,紫宸殿里,中宗一阵眩晕,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经常视线模糊,虽然他才五十五岁,可是近年来的纵情声色,让他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看着一个个在他眼前来回晃动的小宫女,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只是每日的膳食却不曾减少,体态越加福了,御医的望闻问切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们只会统一口径:“陛下注意修养……”
然后开一些高丽参、鹿茸一类的大补之物,谁知越吃越不如从前。
“混账东西,你们这群庸医,我迟早把你们都杀光!”
这一天,御医给显皇帝进行了全面体检,刚好他一阵眩晕,而御医却束手无策,气的他一时忘记了做皇帝的仪态,破口大骂。
“皇上,微臣无能,微臣该死。”
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抖。
“难道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贴身太监老高头的一句话仿佛点醒了这个近乎迂腐的御医。
“这,这……”
“什么这这那那的,快说。”
老高头不耐烦地催促。
“微臣有个师兄,在民间行医,几十年来很有建树,特别是对这些疑难之症,皇上能不能招他进宫,或许他有……”
“他在哪?”
皇上根本不搭理他,都是老高头在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