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將錢掏出來,傅小洲很自覺地教他數:「這是十塊,這是二十塊,十塊跟二十塊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塊。」
「為什麼、是三十塊哦?」年年的小呆毛都不動了。
「對呀。」已經學過一點兒基本算術的松松,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小洲哥哥,十塊加二十塊,可以是一百塊嗎?」
「不可以。」傅小洲平靜道,「數學運算很嚴謹,講究邏輯,十塊加二十變成一百,是不符合邏輯的。」
年年眨眨眼睛:「騾雞是什麼呀?年年只資島,騾子哦。」
「小洲哥哥。」松松也同樣好學,「邏輯是什麼?」
猶如行走的華字典的傅小洲,有條不紊地解釋道:「邏輯指的就是思維的規律性,比如你餓了,你去吃飯,是正確的常規邏輯,但如果你非常非常餓,有食物擺在你面前,可你卻去看書,就不符合常規邏輯。」
靈光一閃的松松,舉起手問:「不是噠!小洲哥哥,看書是正確的哦,我媽咪跟我說,有一個很厲害的人說,趴在書上,就像趴在香香又好吃的麵包上,這是對的呀!」
靜謐的沉默在三人間蔓延,一臉懵懂的年年不明所以地望著傅小洲,而傅小洲則陷入了罕見的懷疑與沉默中,緘默不言。
在直播間圍觀這一幕的觀眾,都被松松的思維逗笑了。
[松松是什麼當代詭辯能手啊?上次是珍珠雞,這次是餓了看書哈哈哈哈。]
[崽崽們的想法真的好有呀,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高爾基先生應該想不到,後世竟然有如此運用的小朋友,笑發財了。]
相較於直播間的滿屏滾動彈幕,崽崽們間依舊靜悄悄的,傅小洲緩了一會兒,決定繼續數錢:「松松弟弟,等我們晚上睡覺再討論這個問題,可以嗎?」
「好的!來,我們先數錢。」
崽崽們先是各自數各自賣果賺到的錢,最後才湊在一起。可說是各自數各自的,最後也還是傅小洲數了三份錢。
「除去年年弟弟剛剛給出的七十塊,年年弟弟一共賣得了兩百五十。」傅小洲道。
「那我呢,不算剛剛的二十,一共有多少呀?」
「兩百二。」傅小洲說,「我這裡除去二十,一共也是一百三。」
「哇~」
「那我們加起來、一共是七百塊錢嘛?」
傅小洲糾正:「六百塊。救小烏龜需要花五百五十塊錢,我們三個只剩下五十塊錢。」
「我們也太厲害了!」松松豎起大拇指,「好多錢呀。」
「膩害~」
「嗯,那我們去找那個叔叔吧。」
「好~」
臨走前,三個崽崽們還將水果攤收拾了下,清理乾淨後才牽著手離開。因為賺得了錢,他們都非常開心,松松更是帶著年年唱起了來時路上編的牛牛歌。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半了,沒有早上剛來時那麼熱鬧,賣糖葫蘆的老人早已不見,許多商販都差不多收攤了。年年被兩個哥哥護在中間,懵懂的模樣像一隻誤入叢林的幼鹿。
只是幼鹿忽然被右側麥芽糖散發的香味吸引,不自禁地慢下了腳步。松松也望向了在攤位賣麥芽糖的阿姨,那股香味使勁往他鼻尖鑽,他想不注意都難。
察覺到兩個弟弟慢下來,最大的傅小洲停住了。
傅小洲的褲子口袋最深,為了安全,錢都放在他兜里。他問:「你們想吃嗎?」
年年懂事地搖頭:「不次~」
錢錢是大家一起賺的,而且他們要救小烏龜,如果能把剩下的錢拿回去給小樹主持人,他們下午的任務可能還可以繼續完成,年年心想。
松松卻咽了咽口水,他忙前忙後了一個上午,這會兒聞到麥芽糖的香味都挪不動腳了。
他這幅嘴饞的模樣,傅小洲其實非常理解,他想了想,決定買兩串給弟弟們。
「我們買兩串吧。」他說。
松松:「好!」
小豆丁年年扯了扯傅小洲的衣角:「小舟哥哥,泥不次嘛?」
年年雖然不會算太大的數目,但一二三四五還是分得清的。
「我不吃,你們吃。」說完,傅小洲便帶著弟弟們上前買了兩串麥芽糖。
買給年年的是小貓咪款式的,而松松的則是松鼠,模樣繪製的栩栩如生,一串要五塊錢,傅小洲並不覺得貴。
松松吃的津津有味,開心地又學起了哞哞牛叫。
年年是第一次吃這種糖,金燦燦的有點兒像蜂蜜,聞著味道就很香甜,他還是有點兒捨不得吃,想帶回去給照顧他的村長姨姨、李奶奶、王姨姨等,還有上綜藝後對他好的謝寒山嘗嘗。
可身邊的小舟哥哥也沒有,年年垂下眼睛,想了想還是將麥芽糖遞到了傅小洲眼前。
將近十二點,這時的太陽最毒辣,出發前年年戴上了連帽衫的白色帽子,走了一路小臉紅撲撲的,配上帽上的兩顆綠葉,真的非常像成精的桃子精。
他說話也軟綿綿的,小奶音就像泡在牛奶里,溢出的時候總是自帶波浪:「小舟哥哥,你次哦。」
年年弟弟的乖巧謙讓,令傅小洲感到有些意外,因為他知道,雖然年年弟弟嘴上說不想吃,但最先慢下來看麥芽糖的就是他,所以年年弟弟是想吃的。
也正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想,傅小洲才決定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