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梁恪也厉喝一声:&1dquo;闭嘴!”陡然提起剑,一招更比一招狠地向谢承运刺去。
高欢和宋离连忙出手,一人拦住梁恪,一人挡着谢承运,正色道:&1dquo;放肆!皇上有令,命你二人立即住手,不许再打!”
谢承运怔了怔:&1dquo;皇上?”
随即,想起褚侍卫先前那句&1dquo;公主!”,登时看向云溪眼神复杂:&1dquo;你,便是前楚的&he11ip;&he11ip;?”
云溪艰难地点了点头,看向他,探寻的目光里亦充满疑问:&1dquo;不知下是谁?竟知道,知道我从前的事!”
谢承运张口想说&1dquo;我是陈郡谢氏的谢樽谢承运”,可话到嘴边,开口看了看两旁护卫的高欢和宋离,把话又吞回肚里,冷冷看了一眼梁恪道:&1dquo;今日你帮手众多,我姑且饶你不死!”
而后目光微闪地看向云溪,忽然说道:&1dquo;在下乃前楚陈郡人氏,姓谢,来平京专程访友。刚才不慎惊扰到姑娘,甚是抱歉!”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就走。
云溪脑子里登时&1dquo;嗡”的一声。
陈郡,姓谢,访友?莫不是如今已成功取得陈郡谢氏家主之位的,谢承运?
一时间,云溪盯着谢承运扬长而去的湖蓝色背影,目光复杂。
见状梁恪俊眉微蹙,问云溪道:&1dquo;你认识他?”
云溪看了一眼他,没有回答,转而命褚冲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告诉梁恪:&1dquo;那日承蒙三皇子相救,不胜感激。听闻三皇子即将启程南去,这些是我昔日从楚宫中带出的,留下无用,不如三皇子顺便带回去!”
梁恪低下头,见锦盒中放得正是当日两人情谊浓厚时自己送她的饰和小玩意,心里黯然失望,又见云溪此时已不再化半边红胎记的丑妆,坊间又传闻北邺帝和未来帝后琴瑟和谐恩爱有加,蓦地牵动心事,一只轻抚锦盒的手微微颤抖。
云溪也知道自己此举做的着实有些过分,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可一想到无辜被谋害性命的父皇,还有此刻仍被软禁在秣陵行宫的母后,以及曾经的曾经,那些被梁恪亲手毁去的幸福,心肠终究一硬,狠了狠心对他说:&1dquo;你救了我,救了那些朝臣的夫人们,我很感激。可是,可是我虽欠你一条命,你却带兵踏平我前楚皇城&he11ip;&he11ip;对不起,我终究没有办法逼着自己忘记过去。”
梁恪如丧考妣,几乎哀求地看向云溪,声音干涩道:&1dquo;姣姣,不要说下去!”
&1dquo;求你了,不要!”
然而云溪却铁了心地要和他断的更彻底些,突然取出匕递给梁恪,语气坚定地说:&1dquo;我欠你的这条命,你若要,随时来取!”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1dquo;不要!”&1dquo;公主不要!”
梁恪大骇,猛地缩回手,明晃晃的匕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颤抖地往后退去,一双漆黑晶亮的墨眸中露出深深的恐惧:&1dquo;姣姣,我过誓永远不会伤害你第二次。你,你不要逼我!”
云溪低头看了看地上血不粘刃的匕,等了片刻,咬着牙说道:&1dquo;如果你今日不杀了我,那&he11ip;&he11ip;梁恪,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我情愿此生此世都不曾认识过你!”
&1dquo;有朝一日再见面,你我兵戈相向,希望你不要死于我的刃下!”
她这句话,既是宣战,也是诀别。
&1dquo;刃下?”
梁恪神色猛然一震,霎时间比方才云溪一见到他时还要颓然,他一伸手啪的把锦盒打落,目光随即落在零零碎碎滚落一地的精致物件上,立刻如决堤般倏地涣散开来。
&1dquo;刃下?!”
梁恪晃晃悠悠地转过身,眼神散乱游离,一边走一边低语呢喃,声音里带着些许讥讽和自嘲,悲切地问云溪道,&1dquo;姣姣,你最后选了他,是不是,因为他继承了北邺皇位,可以助你复仇,与南梁、与父皇为敌?”
他明知道她对元焘动了心,明知道她心底怀着刻骨的恨意,元焘一旦继承皇位,很可能爱屋及乌,与他们父子为难!
可是他毕竟亏欠她太多太多,即便知道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也只能义无反顾地帮她!
而她和他之间,终究隔着太多沟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he11ip;&he11ip;
云溪听见梁恪临别的话,微恼地攥紧手指,狠狠咬住朱唇:难道在他梁恪心中,自己就这般没有尊严?须知南楚和父皇的仇她迟早会向梁帝讨回来,但绝不是倚靠元焘!
温存
从醉仙楼下来,云溪信步而走。
穿过人流熙熙攘攘的闹市,走过坊音袅袅的清溪,不知不觉来到一条稍微破旧但人气颇盛的街道,路两侧聚集了不少卖东西的小贩,陡然见到云溪身后并着三名侍卫踱步而来,虽然她衣着缟素未施粉黛,然而却容颜绝丽,眉宇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因此一时间竟无人敢张罗着向她推荐自己的小吃。
&1dquo;咦?”和迎面一个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云溪听见对方似乎怔愣一下,随即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可那人似乎认得她,怔了片刻,忽然追上她,福身一礼道:&1dquo;几月未见,不知姑娘伤口如今愈合没有?可曾留下疤痕?”
云溪定睛去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杏黄色衣衫的姑娘,鹅蛋脸,肤色算不上很白,一双杏眸亮晶晶的,正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