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這才在他胸口蹭了蹭,她欲要開口,聶照似乎知道她又要老生常談地說什麼,連忙捂住她的嘴:「大可不必再說為我養老這件事,我年輕的很。」
姜月眸光中閃動著震驚的情緒,想她三哥當真料事如神,她要說什麼竟然全都知道。
「我既然疼愛你,是你兄長,你便不必想著對我是拖累,我甘願給你花錢,樂意給你花錢,你也不要心疼。
那些男人配不上你,等我有錢了,在整個撫西給你招婿,必定給你招到最好的兒郎,你不許再和榮代年這種人攪合在一起,聽到沒有?」聶照鬆開手,嚴重警告她。
姜月點點頭:「但我覺得榮代年,人還挺……」
「挺什麼?」聶照眉頭一挑,皮笑肉不笑地問。你要讓他說榮代年哪裡不好,其實他也說不出來,但你若讓他說榮代年哪裡好,他更說不出來,說不出哪裡好,那就是哪裡都不好,這就是最大的缺點。
姜月連忙捂住嘴,不敢再為榮代年開脫,她舉起三根手指發誓,絕不會再想著要嫁給榮代年。
「什麼!!!你還想著要嫁給過他!!」聶照猛地站起身,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原本還以為不過少男少女少而慕愛,春心萌動,沒想到姜月竟然真的謀劃嫁給對方?
姜月連忙提示:「斤斤,斤斤,不要生氣。我只想著,若是他能來提親,就有聘禮,到時候三哥你不會那麼辛苦了。」
「斤斤救不了你了姜月!」聶照一把掐住姜月的臉,「你今後最好把這心思收起來,千金萬金在我眼裡不過糞土,散盡也有法子還復來,姜月我哪裡缺你吃缺你穿了?你要想著嫁人?是不是他蠱惑你,騙你了?」
「沒……」姜月還沒解釋完,聶照就已然篤定,「我就說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那日我就該打死他一了百了。」
姜月閉嘴了,不敢再為榮代年辯解,她再辯解一番,三哥恐怕都以為榮代年給自己下蠱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幾天榮代年看到她,就像老鼠看了貓似的,貼著牆角走,原來是被三哥給打了,她當真是對不起人家,傷害了人家一片赤誠之心。
四月,春雨如酥,梨花勝雪,聶照收拾行囊,入伍去了,姜月一送送他到軍營外,哭得也跟梨花帶了雨似的:「三哥,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三哥你得勤回家看我呀,三哥,我能不能去軍營當伙夫跟著你啊……」
她這兩年,還從未離開過聶照呢。
聶照被她哭得頭痛,但她已然含蓄,旁邊的一個婦人,哭得跟天崩了似的,抓著她兒子不讓走。
胡玉娘聽說聶照要入伍了,連忙令隨從駕著馬車趕來,兩眼放光地上下打量姜月,見她如今出落的如花似玉,水靈靈的,嬌柔地上前,跟聶照喊:「我的兒!你要走了?你走了正好,月兒留給我……」
聶照的劍險些戳破她喉嚨:「誰是你的兒?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軍營距城中僅有十里地,我若是得空會回來。」
胡玉娘扁扁嘴:「我若是大兒子沒死,也該你這個年紀了。等你混到百夫長,才能在城中來去自如,那得要多少個人頭?還不如月兒跟著我,我保證精心照顧,她就是我女兒。」
「我不要,我就留在家中等三哥。」姜月連忙抱住聶照的胳膊,一副抗拒的模樣。
「好了好了,月娘從小跟著阿照的,你別橫刀奪愛。」般若忙道。
胡玉娘嬌嬈的臉上誇張地閃現出幾分心痛:「月兒不來,般若你要來否?我一定把你捧成頭牌。」
般若也搖搖頭:「你不怕我殺了你的客人?」
他們兩個還在商量頭牌之事,聶照跟姜月囑託:「早上去家外面三百米處的包子鋪,我給你定了一個月的早飯,晌午在學院吃便是,晚上我把錢給了阿泗,讓他帶你吃。
但是你別總聽阿泗說話,他是個傻子,再把你帶傻了,原本就不聰明,他愛亂用成語,你也別跟他學。」
「還有我不在家,你的武藝不要鬆懈了,我會叫阿泗盯著你,我儘快,等升到百夫長,便能日日回家了。」
姜月點頭,聶照從腰間又掏出個小包來:「這是給你的零用。若是想吃什麼,就用這個買,不用節省,也不要貪嘴多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心腸胃不和,衣裳髒了就留著,等我回來給你洗,天冷,你就不要碰冷水了。用炭火的時候注意,別燒著手,有什麼事叫般若,不過別同他多說話。」
他要叮囑的太多,姜月的頭都點成小雞啄米,他還沒說完。
「晚上睡覺前記得將門栓好,千萬不要出門,頭髮不會扎就梳兩個辮子,早上疊被子的時候記得把枕頭上掉的頭髮清理好,還有,在家別想我,我半個月就能回家一次……」聶照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催了。
「快快快,敘舊完沒有,快進來了。」
此刻要離別了,姜月止住了哭,聶照反而捨不得了,還未分別,他就開始擔心姜月,但若要讓她日子過得更好些,這些也是逼不得已的,他最後一次摸摸姜月的頭髮,沖她揮手,讓她回家去。
二人在軍營前作別。
姜月蹲在地上哭,聶照不敢再看,快步進了軍營。
乍一分別,聶照其實還好,他忙著收拾行李,安置鋪蓋,領衣裳,姜月回到家,卻是茶飯不思的,但想著三哥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還是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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