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在聶照心中,姜月是做不出這種事的,姜月最是單純,她這個年紀,只是該好好讀書的年紀,若有什麼行差踏錯,必然就是榮代年這種人給帶壞了的。
榮代年怎麼敢有這種心思,他一根筋地向聶照解釋:「並不是,月娘說等我們相處好了,就叫我幫她付束脩,她說到時候就不用三哥花錢養她,再為她操心了……」
聶照抓著榮代年的脖子,有片刻的怔忡,她難不成是覺得拖累了自己,才有這種想法的?她倒是時常說,如果他不養著她,日子也不會過得緊巴巴的,說想要去幫人做工。
他一聽,就呵斥她,說她這種想法傻氣,卻從未與她開誠布公,剖開心胸地談談。
聶照漸漸鬆開了抓著榮代年的手,榮代年跌坐在地,猛烈地咳嗽,發誓說:「我說得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他不說話還好,聶照就當沒這個人,他一開口,聶照掄起買回來的豬棒骨,敲在他腿上,聽得一聲脆響,豬棒骨沒裂,大概是他腿斷了。
「她說什麼都要聽?這麼聽話?你是狗嗎?我警告你,今後再看到你離她三丈之內,便要你的狗命。」
聶照知道,姜月只是想幫他減輕壓力而已,她只是太懂事了,有什麼錯?錯都在榮代年,不勸諫她,反而引誘她,不知廉恥。
他拎著豬棒骨,想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跟姜月講,怕傷了她的心。
為今之計,只有從軍,他要有更多更多的錢,她才不會傻乎乎想著把自己後半生隨便找個什麼山貓野獸託付了,免得給他造成負擔。
姜月昨夜疼得厲害,如今還在床上躺著。
聶照進門看她一眼,她原本還好好的,見到他後,就虛軟無力起來了,縮在被子裡,跟個小貓似的,軟乎乎望著他,問他:「三哥,今晚吃什麼?」
聶照只恨沒把榮代年的兩條腿都打斷,更篤定不是姜月的錯,若不是自己發現的早,榮代年還要潑什麼髒水給她?
「給你煮骨頭湯,吃了腿就不疼了。」他把火燒上,骨頭切了幾節扔進鍋里,加了幾片沙姜去腥膻,洗乾淨手,蹲在地上想了會兒,進門,帶給她兩個橘子和一個蘋果。
「你今後不必擔心錢不夠花,我過幾日去參軍,到時候能拿賞錢,你今後離榮代年遠一些。」他旁敲側擊地跟姜月說此事,不止榮代年,所有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都要遠著些。
姜月一聽他說,手裡那個蘋果當場就掉到地上了,跟聶照哭著說:「三哥我以後不吃蘋果了,你別去參軍。我去嫁人,我去做工,我養你。」
姜月覺得,三哥要不是為了養她,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參軍,多危險,他們說要提著頭進提著頭出。
聶照彈了一下她的頭,滿不在意:「又不會死,不過多賺點錢而已。」對他而言,做個底層士兵,和在逐城收頭錢沒什麼區別。
他一有空就能回家看她,等攢夠錢,他就不幹了。
「我不要三哥多賺錢,我以後可以少吃一點飯,三哥,你知道我只有你一個人了。」姜月上前抱住他,她真的很害怕,她只有三哥一個親人了,她不想三哥死,她知道聶照最聽不得她說這種話,會心軟。
聶照這次卻跟鐵了心似的。
「三哥,要是我們有錢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去參軍了?」姜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明天就嫁給榮代年。
聶照知道,他要是跟姜月說,有錢就不去參軍了,依照她懂事的性格,和榮代年肯定還是斷不了,他搖頭:「也不止全是為了錢。」
也的確不全是為了錢,若是他一個人,爛在泥堆里也就罷了,他能往上走一步,姜月就安全一些。
「你放心,我死不掉的,」他說,「我家有武魂護佑,可沒有誰是真無緣無故戰死沙場的。」他還是謊話信手拈來,姜月這次卻不信,她知道聶家全家除了三哥都死了,世上若真有武魂庇佑,就不會留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在世上了。
但三哥如果不是為了錢才參軍,那她就算嫁給榮代年,也解決不了問題,算了,她明日還是跟榮代年說,這事就算了。
吃過晚飯,聶照繼續教姜月習武,她馬步扎了一個月,如今每天扎一個時辰馬步後,再學怎麼用劍。
姜月馬步原本扎的好好的,聶照搬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掰開瓣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另一半遞到姜月嘴邊:「挺甜的,吃一點?」
姜月張開嘴,等著他投喂,聶照出其不意一個掃腿,她就栽倒在雪堆里了。
「不專心,明日再加半個時辰。」聶照雖然給她又加了蹲馬步的時辰,但剝開的橘子,還是塞進她嘴裡。
姜月蹲坐在雪地里,腮幫子被填滿,頗有怨念:「三哥你使詐!」
聶照老神在在,又在她嘴裡塞了一塊橘子:「說了多少次了,扎馬步的時候要專心,你不專心。」他把那支未開刃的劍扔進姜月懷中,「我看看昨天教你的劍法怎麼樣了。」
姜月拍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拔劍揮動,她的動作流暢,竟是與昨日聶照演示之時分毫不差,若是真叫別人見了,定然大為震驚。
「倒是別說,你這劍舞的,也有了個吃飯的活計,將來哪日我管不了你了,你還能去舞劍為生,一次就會。」
「三哥,你這是誇我的意思嗎?」姜月大喜,動作更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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