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想问,他上个月才搬进来,为什么比她这个在老城区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还清楚哪里更适合穿行。
夏风一阵一阵吹着,吹来少年有些含糊的嗓音:“我每天都从这走。”
嘴里叼着根吃到一半的绿豆冰,他说话不太清楚。
喻见哦了一声,也咬了一口手里的绿豆冰,细细咽下后才反应过来:“你住这儿?”
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一回,池烈没回答,只是狠狠踩下踏板,陡然加快了骑车的度。
吓得喻见顿时一个激灵:“慢一点儿!”
她差点要摔下去了。
但池烈根本不减,反而骑得更快了些:“怕摔就抓紧。”
喻见和这个玩命蹬车的疯子讲不通道理,只好无可奈何地伸手,轻轻抓住蓝白短袖的下端。
她抓的是衣服,少年却像骨头被捏了一下似的,瞬间挺直了背。
“你和岑清月说了什么?”
车渐趋平稳,喻见好奇,“她都开始躲着我走了。”
放在从前简直不可能。
池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扭过头来,略显冰凉的视线越过肩膀,黑漆漆的眼珠一错不错盯着她。
似笑非笑的,带着点隐约的嘲弄。
喻见的好奇心瞬间没了:“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
反正她清楚他不会对岑清月动手,至于具体细节,还是没必要继续问了。
毕竟这人疯起来还是怪可怕的。
喻见老老实实低头吃绿豆冰,池烈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
半晌后,他的短袖被拉紧了些,少女的声音略显磕绊,却依旧轻软:“谢、谢谢你啊。”
少年嘴角禁不住向上勾起,淡淡嗯了一声,一幅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原本已经平稳的车再度不动声色地降下来,悠长缓和,像是被拉长的蝉鸣。
他一点儿不着急,骑着自行车灵活地在街巷间穿梭。慢悠悠路过走街串巷卖绿豆冰的小贩、滋滋作响冒着热气的露天烧烤,将在洋槐树荫下打着扇子喝冰镇啤酒的居民远远抛在身后。
夏风吹过少年的衣襟,又吹过少女的裙摆。
温柔的,带着谁也没察觉出的缱绻。
离开种满洋槐的街道,池烈又抄了几条近路,很快来到河边。
今天是周末,河岸两边一如既往、早早摆开了集市。
行人小贩很多,这里的路况不太适合骑自行车,只能推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