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离君彦的举动,秦落染终于明白他为何在马车上的时候要故意靠那边肩膀了,原来是为了现在。
唉,真是造孽啊,世人只看到皇家身份尊贵,不愁吃喝,却不知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皇帝看到离君彦受伤的肩膀,目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吩咐安吉去请太医等会儿去璃王府一趟。
离君彦还没等他开口,又继续道:“儿臣没能及时回京是因为遭到刺杀身受重伤,并不是像皇兄说的对父皇的赐婚不满或者对秦大小姐不满,这桩婚事儿臣很满意,至于秦相那里,等到王妃回门之日,儿臣会亲自向秦相赔罪。”
离君彦都这么说了,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堂堂皇子,又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回京一路遭到刺杀,连成亲都没赶上,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做点儿什么表示自己的关心,若是再责备处罚,那就真的太难看了,以后谁还敢为国出力。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心里有主意就好,一会儿让太医去府里给你好好看看,至于你遇到刺一事,朕会让人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
说着又对身旁的安吉吩咐道:“稍后去库房挑些好的药材给璃王送过去。”
“是,陛下。”
安吉恭敬地应了。
“好了,这安也请了,茶也喝了,君彦有伤在身就早点儿回府养着吧。”
皇帝说完也站起来准备走人。
“父皇……”
离君行见皇帝就这样放过了离君彦,不愿意了。
然而,皇帝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带着人走了。
离君行却被皇帝那一眼看得险些汗湿了后背。
虽然他的父皇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他却从里面看到了失望和不赞同。
皇帝的失望对一个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是不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被父皇知道了?父皇会不会因此降罪于他?会不会……
不过片刻的功夫,离君行已经想了许多种后果,连离君彦和秦落染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秦落染和离君彦出了宫之后直接回了府,两人刚回到府中,大总管安吉就带着皇帝和皇后的赏赐来了。
一同带来的,还有皇帝口谕让离君行好好待在府里准备三个月后迎娶太子妃的消息。
秦落染很爽快地给了他一个鼓鼓的荷包做打赏,安吉是皇帝身边的人,搞好关系总没错的,实在不行,也不能是敌人。
安吉接了荷包也得很开心,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带着人走了。
“王妃,这些东西怎么办?”
荣管家指了指那些赏赐问道。
秦落染瞅了一眼,都是些珠宝饰和药材,那些珠宝饰样式老旧,也不方便携带,除了值点儿钱而外,并没有什么用,倒是那些药材还有点儿用。
“把药材找个信得过的大夫验一下,没问题的话送去扶风小筑,其他东西全部收到库房去。”
说完看了看一旁的离君彦道:“这样处理殿下没意见吧。”
离君彦笑了笑,“一切都听王妃的安排,去吧,以后府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王妃做主。”
当然,后半句是对荣管家说的;
荣管家听到离君彦的话差点儿惊倒了,这秦大小姐到底有什么魅力,短短一夜的功夫就让他们家王爷如此信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不过秉承着主子的事情少管的原则,荣管家还是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句:“是,王爷。”
然后就带着人抬着东西下去了。
……
两人并排走在回扶风小筑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走了大概一半,还是离君彦先开了口,“王妃不是精通医理吗,为何还要让管家找大夫验药,难不成王妃嫌麻烦?”
“殿下过奖了,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
秦落染的语气淡淡的,一听就知道她此时此刻兴致不高。
秦落染现在确实没什么兴致,今天进宫见到皇后和离君行,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些被蒙骗的日子,恶心得不行。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两人前脚刚走到扶风小筑,皇帝派来的太医后脚就到了。
趁太医给离君彦看伤的时候,秦落染在扶风小筑逛了一圈,最后选了距离离君彦的飞羽不远也不近的揽月作为自己接下来在璃王府的住所。
揽月有两层,坐在第二层的窗前可以把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屋子前还有一架紫藤花,再过月余便是花期。
选好了地方,秦落染就让秋蝉和冬音带着人去收拾,她自己则让人搬了一把摇椅放在树下拿了一本书看,只是由于心不静,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最后索性把书盖在脸上躺着晒太阳。
三月初,阳光微暖,春风尚寒。
一阵轻风吹来,秦落染不由得抱紧双手,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拿个披风,身后就传来了离君彦的声音,“怎么不去屋里睡,着凉了怎么办?”
“无碍。”
秦落染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看了离君彦一眼,“你的手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说起来还要多谢王妃。”
正好下人也搬来了椅子,离君彦顺势也坐了下来,“去给王妃拿一件披风过来。”
下人很快拿了一件离君彦的披风过来,秦落染看了看没有接,离君彦只好自己接了过来,挥挥手禀退了下人,把手里的披风递给她,“的,披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