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躲在身后委屈得像是小兔子一样的聂屏书,沈江屿有些好奇。
这小女人伶牙俐齿又做戏可怜的做派,是怎么被沈家一家子欺负成了个无家可归的样子?
他的眼中,竟生出几分看似的心思来。
吕氏听了聂屏书的话,是愣了愣:“簪子?什么簪子?”
聂屏书眨了眨眼,好似越委屈了:“就是前些日子,三婶婶将我们赶出来之前。我曾送给赵氏弟妹我那嫁妆箱子里最贵重的一枚鎏金珍珠钗子。弟妹当时答应的真真儿的,说定然会将钗子给您。想着那东西既是二婶婶收了,多少也看顾着我们些,总不至于连口饭都不给吃呢!”
看着聂屏书委屈得都快落了泪的样子,吕氏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在了口中,她低声咒骂:“臭不要脸的,我说她那么好的钗子是哪儿来的,还天天在我跟前儿显摆呢!原来是我的东西!”
吕氏低头念叨的功夫里,沈江屿已经提了手中满满三大筐的食材带着聂屏书要出门。
“屿哥儿!”
吕氏却还是拦在了沈江屿的面前:“你们要吃东西,这厨房里自然有晚上才做好的。虽是剩了的东西,但这里到底不比你在京中。咱们都是农户人家,吃糠咽菜的,你怎好把我这厨房里的东西都带走?”
沈江屿收起眼中对聂屏书的戏谑,再看吕氏之时,多生几分冰冷:“我下头还有一帮弟兄要养活,婶婶何必装傻?”
吕氏咬了咬牙,虽害怕沈江屿的眼神,却仍要阻拦:“屿哥儿,所以你这是要明抢吗?我收留你们,难道还错了不成?”
然而沈江屿不过冷笑一声,就让吕氏不由地后退一步。
聂屏书忙上前,虚扶一把吕氏:“二婶婶,我家夫君这饿了大半日,心情可不好着呢!您还是别说了,万一他了脾气,可怎么收场啊?外头的人喊他一声阎罗,可不是浪得虚名!我们住在这,就请二婶婶这做长辈的多担待些了!否则说出去二婶婶连顿饭都不给我们吃,岂不是要叫整个闲花庄的人笑话婶婶?”
吕氏明明最小气,偏偏又最要脸面。
她推开了聂屏书,却仍不甘心:“可这些东西,都是我过两日要宴请媒婆们的。若误了我儿的大事,你们可担待得起?!”
“哎,瞧着今儿这顿饭,是吃不上咯!”
聂屏书叹息一声,又往沈江屿的跟前儿凑了凑:“夫君,您回来这头一日,三婶婶烧了咱们的房子,二婶婶饿着咱们,瞧着实在是不受欢迎得很。若不成,这偌大的闲花庄里,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只怕唯有祠堂了。”
她又期期艾艾地看向了吕氏:“二婶婶,我们今儿就去住祠堂。只是还劳烦您同庄中长老们解释一声,并非是我们要冒犯祖宗,实在是无处可去啊!待到二婶婶宴请媒婆子们的时候,咱们再来讨一口吃食,还请二婶婶别嫌弃!”
吕氏是听明白了聂屏书的意思:“怎么,你们恩将仇报就罢了,还要闹到宗祠长老那和媒婆子们那里去?要让我脸面丢尽不成?!”
吕氏一肚子的怒火,竟是无处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