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前些年集市上偶尔还能碰到卖昙花种子的人,这两年竟是一个都没有了。
所以如今的昙花种子稀奇,否则也不会被金氏盯上。
金氏闭了闭眼,没想到今天自己带了这么多人,结果竟还比不过这聂氏!
她心里头气都不打一处来,聂屏书也看出来了,连声催促:“婶婶可快些想好吧!否则只怕一会儿我们家爷回来了,你和你的人就走不掉了!”
金氏顺着聂屏书的眼神看了看天色,还真是眼看学堂就要下学了。
聂屏书对金氏眨了眨眼,将主动权都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婶婶想好哦,整整四颗种子,还附赠这么精美的匣子一个哦!若不是害怕婶婶外头带着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卖给婶婶的。”
聂屏书将这昙花种子说得越是珍贵,金氏就越是觉得心里头好像被挠了痒痒一样,放不下忘不掉。
何况他们当日几乎将沈家大房所有的钱财都搜刮了来,一百二十两,还是拿得出手的。
“婶婶,别犹豫了!”
聂屏书又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火折子:“难不成真要等着我们家爷回来吗?”
“好!”
金氏已经被聂屏书绕进去了,她点头,然后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我身上没带钱,这就让人回家拿!你在这给我等着!不许乱动!我的人看着你呢!”
这个金氏,真蠢啊!
一百二十两买四颗昙花种子本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昙花难种。当初沈江屿的父母得了十几颗昙花种子,也只种出来了三株罢了。
而且昙花在前期需要精心养护,若是养得好了,约莫两年到三年才会开花。
金氏如今拼着撕破脸皮也要抢夺这四颗昙花种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何况——
聂屏书就站在原地等着,金氏吩咐了人去取钱,聂屏书则是让金氏从小院的桌子上拿了纸笔:“婶婶若要买这匣子和种子,就该将文书契约写清楚。咱们钱货两讫,日后互不相欠!”
金氏眸子暗了暗,几乎咬牙切齿:“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防备?”
聂屏书耸肩:“我可是见识过了婶婶的本事,不敢不防,还请婶婶见谅,就写清楚吧!”
对聂屏书的这般“拿捏”
,金氏现自己是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她可没忘了上一回沈江屿差点儿要了沈河虎性命的事情。
想到沈江屿,她就打了个哆嗦:“写就写!日后这崖州的昙花种子可都是我们的,我还怕你不成?”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要垄断崖州的昙花生意,自然日后一盆昙花卖多少,都是他们沈家三房说了算的。
聂屏书缓缓上前,看着金氏在纸上写下了字据,还不忘提醒金氏:“婶婶可写清楚了,一百二十两,是包括这个匣子和匣子里的种子的钱。可别到时候旁人以为,是我要坑了婶婶!”
高家的匣子精美,金氏也的确喜欢。
她不疑有他地写下了字据,然后率先在上头签字画押。
与此同时,去三房拿钱的人也回来了。
一百二十两银子装在一个小布兜里,看上去轻轻巧巧,却抵得上普通人家两三年的嚼用了。
聂屏书坐在门口,却仍旧不熄灭火折子:“婶婶且等等吧。等我家爷到了庄子里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你拿了我的东西,再让外头那么多人撕了字据抢走银钱,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