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男人側臉上,深邃的五官輪廓與這遼闊草場十分契合。
秦樂窈往外看了一眼,倒不是別的,只是侍從都跟在馬車附近,前面策馬到處跑的就只有幾個姓赫連的公子小姐,她一出去,免不了又要被跟那群貴人架在一處去了。
於是她搖頭道:「我不去了,昨晚上沒睡好,身子重。公子你盡興就好。」
赫連煜聞言揚起眉梢揶揄道:「你昨晚上翻身那麼多次人都沒醒,反倒是我醒了好幾回,還沒睡好嗎?」
秦樂窈無言以對,男人又輕笑了一聲:「行吧,那你坐馬車養養精神,一會到地方了好打馬球。」
潞城外的這處馬球場是官家修建的,北疆的天然草場豐厚,將最平坦寬闊的一片地方圈起來,豎了旗子造了觀景台,劃下了地標來,便成了身份的象徵,不是一般白丁百姓使點錢財就能來的地方。
馬球是貴族子弟鍾愛的遊戲,尤其是北疆兒女,驍勇善戰,更是喜好這等馬上運動,上了場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赫連飛情策馬揚杆,擊球力道極大,輕鬆便是一桿飛射過門,扛著杆子打馬回來叫囂道:「阿煜,來啊,讓我瞧瞧這些年功夫有沒有長進。」
秦樂窈避著太陽坐在觀景台上,侍女送來洗淨的莓果,是她喜歡的酸甜口。
她壓根不會打馬球,那些都是權貴子弟消遣的玩意,也沒想著要湊上去趕這個熱鬧,倒不如在這納涼吃果子,樂得自在。
草場上的戰局打得火熱,那姐弟三人在場子裡打混戰,赫連飛情的騎術和馬球打得都是相當了得了得,準頭甚至能跟赫連煜一教高下。
很快這三方對壘之勢就硬生生將赫連松凜給擠了出來,男人打得滿頭汗還是攆不上,叉腰瞧著前面仍在搶球跑遠了的兩人,也不較勁了,搖著頭自己回觀景台上休息。
侍女送來巾帕和清茶,赫連松凜一邊擦著汗一邊往陰涼高處的席榻走,正好便要從秦樂窈前面路過。
她很有分寸,沒去坐那高處的主位,見著赫連松凜後安靜地起身垂眸行禮等他經過。
赫連松凜饒有興致打量著,心道怪不得能叫阿煜這千里迢迢的出遠門還要帶在身邊,這樣貌這氣質這身段,偶爾還會使些女兒家的小手段小性子怡情,換成是他,他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美嬌娘。
見他駐足停下了,秦樂窈眼波流轉,問了聲好:「草民見過松凜公子。」
嗓音恬靜溫和,有種與世無爭的淡定從容。看起來像是個府宅里的厲害角色。
赫連松凜想著赫連煜還不懂這些事情,他這做哥哥的還是要幫著點,便清了清嗓子點頭訓誡道:「你這小妾,美則美矣,但還需心術正,不動些歪腦筋。
阿煜日後必定是要迎娶正妻主母的,你老實些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必也不會虧待於你。」
秦樂窈淡聲否認道:「松凜公子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妾,日後也不會是。」
赫連松凜心想也是,還未娶正妻便納妾確實是有所不妥,停頓半晌後試探問道:「不是妾,那是外室?還是通房?罷了,不重要,總之你記住我說的話。」
男人上下打量著她這副姿色容貌,叮囑道:「我知你貌美過人,但即便你自詡有幾分手段,威北王府乃天潢貴胄人家,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能比的,規矩自然也是要更多些,你自安分守己便是……」
「樂窈,別在上面干坐著,下場來玩。」觀景台下傳來赫連煜的高呼聲,男人騎在大黑馬上,肩上扛著球桿,拉著韁繩來回踱著步。
秦樂窈不想繼續跟赫連松凜待在一處,便垂眸揖手道:「大人確實誤會了,草民日後不會入王府。失陪了。」
「誒、」赫連松凜話還沒說完,人就走了。
一整個上午,大半的時間赫連煜都在教秦樂窈怎麼揮桿,但她基礎實在差,而且對馬球的興致不大,收效甚低,不怎麼學得會,平地上都用力不均容易將球擊歪,更別提上馬之後,空杆是常有的事。
赫連煜是天生的準頭好,即便是自己初學的時候也沒這麼費勁過,他扛著杆子實在費解,「不是,你好好打,球在這邊,就給你放在這沒動呢,怎麼能揮空的?」
秦樂窈原本就是躲事才下來的,自己興缺缺還嫌累得慌,順勢便道:「公子自己玩吧,無需照顧我。」
她收了球桿向他俯作了一禮,跳下馬去準備將馬牽回棚子裡,後面赫連煜見人竟是轉頭就走,趕緊跳下來大步追上,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將人又攬了回來,「嘖,怎麼說兩句就不來了,脾氣比我還大。」
「行行不催你了,慢慢來,我今兒個非把你教會了。」赫連煜輕快笑著,言辭中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遷就。
秦樂窈被他的胳膊帶著往前走,確實是不想再來了,仰頭向他解釋道:「公子你誤會了。」
赫連煜摟著她的腰一把將人抱上自己的馬去,在身前安置好後,秦樂窈還在嘗試著溝通:「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會因為這點事情置氣。」
「好,知道了,你沒生氣。」赫連煜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手掌握住,捏著球桿壓下身子去教學道:「喏,像這樣身子往前傾一點,左腿勾著馬鐙,別怕做這個姿勢,腿勾好了是不會摔的。」
秦樂窈發現了,赫連煜其實並不在意她說了什麼,他只是一門心思的想教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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