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皂角液,沈映月把那张面值十文的大明宝钞塞给梁景,就跑去溪边洗衣服了。
这些衣服大部分都是她和梁寒初的,她的衣服是棉制居多,梁寒初的大部分都是麻,还打了不少补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都是她从村里各个地方抢来,偷来的,她打算洗干净后拿回去还给人家。
沈映月胖,随便动几下都能动出一身汗来,干活的动作也比一般人要费劲,洗那几件少得可怜的家具就花费了不短的时间,衣服还没洗完,就已经是下午了。
66续续有上山下地干活的妇人先回家做饭,见到正在溪边洗衣服的沈映月,一个个都面露惊奇。
“哎哟,这不是早上掉到枯井里去的梁家三婶子?怎的现在没事了呢。”
“她那么胖,摔不死的,有事才奇怪呢。不过她竟然会来洗衣服,这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该不会又使坏,拿了梁家的东西到溪边扔掉吧?”
“哪会呢?她只会把别人家的东西往自己家里搬,怎么可能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呢。”
“就是就是,都说这梁家三婶子她就是只貔貅,只进不出的,可别说,说不定梁家娶了这媳妇还是值得的呢。”
……
妇人们对沈映月冷嘲热讽。沈映月的坏名声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在这村子里,她是个极其不受待见的,被村里人嘲讽也是家常便饭。
沈映月把一件刚洗干净的棉布上袄拧干放回桶里,抬头看向那边那些妇人。
“周大嫂,上次借了你家的锄头没还,赶明儿我再送到你家去。”
“林三婶,前不久我踩了你家的瓜地,弄死了不少冬瓜,实在抱歉得很。刚好我家有块地跟你家是挨在一块儿的,我下次去犁地顺便帮帮你们好了。”
“吴二娘,这里有几件衣服是我偷你们家囡囡的,等我洗干净了,再还回你们家去。”
……
原本就在嘲笑沈映月的妇人们这回真是跟见了鬼似的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笑了起来。
“梁三婶子,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又想到什么歪主意要坑我们耍了?”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吧,何必故意说这些话来骗人呢?”
“你们说话会不会太难听了呢,你们都那般说她了,她顶过一句嘴儿没有,大家别太咄咄逼人。”
一名十六七岁的妇人说道,这是郑家五婶子。
她的话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一丝波澜,众人继续嘲讽。
沈映月一言不,原主名声太坏,她一两句话也说不清,干脆随她们去了。她刚好洗完衣服,拧干了放回桶里,笑着看向郑五婶子。
“郑五婶子,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沈映月说完,担着两桶衣服就往家里走回去。
看着她肥硕的背影,河岸边的那些妇人面面相觑,这梁家三婶子真变了?以前那泼辣劲儿哪里去了。
方才那些嘲讽了沈映月的妇人面上都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生出了些许的歉疚来。
“梁家三婶子,看来是真变了。”
“刚才咱说话似乎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