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说到家宴两个字的时候,颜惜宁的期待到达了顶峰——皇家家宴!这大概是整个楚辽规格最高的家宴了吧?一定有很多好东西!
姬松淡淡的瞅了颜惜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家宴的地点在最大的帐篷中,一进帐篷便能看见一张张短桌分立在帐篷两侧。正北方的那张桌子比别处的都要高大,那是平远帝的位置。
颜惜宁眉头微微挑起:&1dquo;竟然是分餐制。”没想到楚辽皇室挺讲究,现在就实行分餐制了啊。真不错,按人头分配食物,人人有份!
姬松似笑非笑:&1dquo;很期待?”
颜惜宁笑容灿烂:&1dquo;嗯!”好期待那些只在菜谱上见过名字却完全没吃过的菜肴出现在他面前。
姬松似乎想说什么,可当他刚开口,杨公公的声音再度传来&1dquo;圣上驾到——”
皇子们又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其中姬松因为情况特殊免于跪拜。颜惜宁艰难的从短桌后面爬起来,趁着起身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正北方。
楚辽没有现代的照明设备,烛光能照亮的区域有限。颜惜宁扫到北方有个身着常服身材圆润高大的老者,看着还挺平易近人的。
平远帝入座叨叨了几句,家宴便开始了。颜惜宁的期待到达了顶峰,来吧,他已经准备好了。
先上来的是一个精致的小碗,揭开小碗上的盖子,颜惜宁的期待变成了疑惑。这&he11ip;&he11ip;怎么是一碗生肉糜?肉糜上盖了一个蛋黄,生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啊,这&he11ip;&he11ip;
颜惜宁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姬松,他想看看土生土长的楚辽人怎么吃这道菜。察觉到颜惜宁求助的目光,姬松豪气的将面前那份肉糜端起来一口闷了。
颜惜宁睁大双眼:&he11ip;&he11ip;
壮士!太有魄力了!
感叹完了之后,他扭过头苦着脸着看着面前的小碗。不是他矫情,是他真的吃不下啊。
此时就见一只大手突然端走了他的这碗肉糜,姬松面不改色一饮而尽,随后还将空碗放在了颜惜宁面前。颜惜宁感激极了:&1dquo;谢了松松。”
姬松低语:&1dquo;这是皇室传统。”
和肉糜一起上来的还有两道黑漆漆的小菜,经过颜惜宁辨认,那似乎是腌制的蕨菜和葵菜。
当他期待的夹了一块蕨菜丢到口中之后,他差点哭出来:有生之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蕨菜,楚辽的盐不值钱吗?放这么多做什么?葵菜的味道也惨不忍睹,冷冰冰滑腻腻,吃完了不止肠胃凉了,颜惜宁的心也凉了。
他错了,他不该对皇室家宴有什么期待。降低了期待之后,接下来端上来的菜倒是比意料中的好吃。美中不足的是所有的菜都装在小碗中,只有一口的分量。
整场宴席持续一个时辰,颜惜宁连汤带水吃了十几口。等夜宴散场之后,他饿得更厉害了。
回帐篷的路上颜惜宁幽怨的开口:&1dquo;我终于明白你听到杨公公说夜宴时的表情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当时他觉得姬松一点都不激动,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激动,没生无可恋已经是他涵养好了。
姬松平静道:&1dquo;王室家宴有规制,不可铺张浪费,不可奢华无度。”得缅怀先人警醒后人,每一次家宴皇上说的都是那些东西,只有从没参加过的人才会对皇室家宴有期待。
颜惜宁委屈的摸摸肚皮:&1dquo;回去加餐。”他可是出来春游的,春游当然要吃好喝好玩好,怎么可能饿着自己呢?
回到帐篷之后没多久,厨子老张就送来了颜惜宁点名要的香椿鱼鱼。裹着面糊炸得金黄的香椿和鱼毫不沾边,不过那股香椿独有的味道却变得更加香浓了。
颜惜宁热情的招呼姬松:&1dquo;松松,来吃香椿鱼鱼啊!”
姬松正在烛光下看书,他目光深邃语调深沉:&1dquo;我不饿。”
颜惜宁挑挑眉毛,别人不知道姬松的饭量,他还能不清楚?不过姬松不想吃,他也不勉强。正好他能一人独享这份美味。
香椿鱼外酥内嫩,老张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颜惜宁美滋滋的吃了一大盘。吃饱了之后他站起来愉快的溜达了一圈:&1dquo;啊,吃饱了!”
吃饱了就该洗漱爬床睡觉了。床有现成的还挺大,他和姬松两睡毫无压力。只是该在哪里洗澡呢?颜惜宁在帐篷中转了一圈,连姬松都看不下去了:&1dquo;你在找什么?”
颜惜宁道:&1dquo;澡盆。”
姬松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他指了指帐篷外:&1dquo;找严柯。”
严柯他们很快扛了一个大澡盆走了进来,澡盆有多大呢?颜惜宁觉得他能在里游泳。他们将澡盆横放在帐篷中间,黑漆漆的澡盆散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严柯满脸歉意:&1dquo;对不住啊王妃,王府里面都是糙汉子,出门的时候没考虑到洗澡的问题,您先将就着用。”
颜惜宁感激道:&1dquo;麻烦大家了。这个木盆挺好,就是&he11ip;&he11ip;不知道大家从哪里找到的。”他怎么觉得这个澡盆的味道有点熟悉呢?
严柯庆幸道:&1dquo;向厨子老张借的,老张说这是厨房最好的一个木盆,又大又结实,烫猪的时候一滴开水都不会溅出来。”
姬松以书掩面,轻轻抖动的肩膀已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