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东升皱眉:“那个姓钟的脑子没问题吧,□□吗?小乔才多大。”
庄野听了直笑:“她多大,你说她多大,都念大学了大哥,大学生谈个恋爱很正常。”
时东升愣了一下。
他在乔宛合成年之前接触不多,记忆中模模糊糊是小乔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孩的脸顶着个半大人的身子。那个时候他读完本科刚回国,每天在家听她因为练琴被周瑾骂得鬼哭狼嚎,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对钢琴有心理阴影,一直以为小孩弹钢琴就该哭的。
后来有段时间他去瑞士看郎朗和一个小女孩同台演出,他还奇怪呢,人家小孩怎么就不哭。
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记得仿佛是个黄昏,他在书房写毕业论文,乔宛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站到他背后,一声不吭地,吓他一大跳。
“干什么,不去练琴了?”
他不耐烦地问。
她说:“哥哥,我太饿了,我弹不动了。我必须要吃披萨。”
他从初中开始就在国外念书,基本上不怎么回国,跟成年之前的乔宛合也没有什么接触。他离开的时候乔宛合才三岁多,回来要么去广州的外婆家过年,要么去西兰的姨妈家过暑假,回宁城的机会反而不多,所以他每次见到乔宛合都是匆匆一面,似乎总要比上一面大一点,一般人都是一岁一岁长的,但是他总觉得乔宛合是三岁三岁长大的,每次见到她的变化都特别大。
比起严厉的周瑾,刚回国的时东升对乔宛合来说完全是个鲜面孔。
时东升皱眉问:“披萨你妈给你吃吗?”
乔宛合猛点头,时东升一看那小孩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谎。但他也懒得说什么,真的给了她点了一家外烩餐厅的披萨。回家后被周瑾知道,竟然破天荒地没骂她。
乔宛合由此得出经验:虽然周瑾不准她吃任何垃圾食品,但只要是时东升点的或者买来的,周瑾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在一个被严加管教的少女心里,自然而然会选择亲近一个给她特权的大哥哥。
这些年,她也是真的很会做人家妹妹。
庄野看他鼻子不对鼻子,眼睛不对眼睛的样子,心想,这人啊,注定都有劫数,时家公子呼风唤雨这些年,活该有此一劫。
“你一直看着她,当然不觉得她大。人家钟鼎文心很诚的好吗,追着我好几天要小乔妹妹的微信。”
“诚他妈个屁,”
能让时东升爆粗口可见他气得不轻,“还不是看小乔长得漂亮。”
庄野放声大笑:“你也知道小乔漂亮,那能怪人家吗?”
时东升没理他的调侃,淡淡道:“这种小男生我见多了,肤浅幼稚,他今天说喜欢小乔,明天一样会去追求别人。这种人只看得见漂亮的外表,他知道珍惜吗?”
他猝然转过头来,眼中的感慨惊到了庄野,他一直以为时东升对乔宛合无非就是对妹妹的那种爱护,但是似乎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庄野说:“其实钟鼎文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虽然是私,但钟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家产不给他还给谁,跟小乔不挺配……”
说到这里时东升冷不丁瞥了他一眼。
庄野一凛,不由收声,过会儿想想又觉得好笑,“怎么,这都不能说了?”
时东升来了一句:“她不一样。”
意思是说别拿私生子来比她。
庄野虽然跟他关系好,把兄弟一样,照样不敢得罪他,见他脸色沉郁,便改换了话题,不再提给小乔牵线搭桥的事。
那边梅静妍骑马跑了一圈,自我感觉挺好,她高中的时候修过马术课,参加过盛装舞步赛,连马术教练也夸她骑乘姿势标准,要是平常,这种奉承话梅静妍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可今天,今天她是亲眼见过乔宛合骑马的样子,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跟她这种花架子完全不同,乔宛合的协调性和平衡性非常好。马术对基本功要求很高,真正上等的骑手往往是最了解自己马匹的人,能在动作上和马的运动节奏形成一致,这绝对不是二三十节马术课能成就的事。
骑着马,她跟马术教练打听:“乔小姐经常来这里骑马吗?”
对方牵着马辔,边走边说:“这家马场刚开不久,乔小姐之前倒是常去山郊那边的场子。这里太远了,时先生有事过来才会带乔小姐一起。”
梅静妍不动声色地问:“这样啊,我看时先生对这个乔小姐好像挺上心的。”
马术教练浑然不觉对方在套自己的话,嗯了一声,老老实实讲:“可不是,乔小姐的马术就是在时先生手上教的。”
“什么?”
马术教练不懂她震惊的点,以为她是不信时东升的骑术,便笑着说:“您别不信,时先生的马术等级比我们这些教练都高,他要是去做教练,我们这群人都得饿死。”
在那之后梅静妍再没说过话。
等乔宛合野骑回来,庄野安排了临湖餐厅吃饭,吃饭的时间里梅静妍特别安静,乔宛合也什么话,基本上就是两个男人在聊,聊球赛、投资和地产之类的话题,吃完饭时东升送乔宛合回学校,不跟梅静妍顺路,就让庄野送她回去。
马场的停车场里,乔宛合刚拉开后座的门刚想上去。时东升站在车外,拍了拍车顶:“真当我是司机啊,坐前面来!”
乔宛合哦了一声,乖乖去拉副驾驶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