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正笔直地站在赌桌前,背对着门。
林枫只能瞧见他手里那根黑得亮的长鞭,却瞧不见他的面目。
不远处,冷秋华的脸上已没有丝毫血色,目光中又是惊慌,又是恐惧,也正在盯着那神秘的黑斗篷。
厅堂中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紧张得令人战栗,沉闷得令人窒息,正如箭在弦上,暴风雨将临。
这时候,根本没有人留意到林枫走进来。
林枫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悄悄地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一旁,很快就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
他竟是个少年,在黑斗篷里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黑腰带,黑马靴,黑色的小牛皮手套,手里紧握着黑色的长鞭。
而他的那张脸,苍白得可怕,仿佛从来没见过阳光。
林枫从侧面望过去,只见此人鼻梁削直,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显示出他的坚强、冷酷。
他眉梢上扬,漆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沉的眼睛,瞧不见底,似乎没人能瞧得出他的心事。
这张脸几乎是完美的,整个人都几乎找不出丝毫缺陷。
这种奇异的完美,竟完美得令人害怕!
冷秋华盯着他,似乎正在考虑着,要怎么答复。
黑衣少年并不着急,只是冷冷地瞧着。
过了半晌,冷秋华终于缓缓道“你既然要赌,我自当奉陪,但你叫什么名字,总应该告诉我吧。”
那少年冷冷道“我没有名字。”
语声也是冷漠、尖锐、短促的,却和飞剑客胡阿飞的声音有些不同。
两人的语声都像是刀,只不过胡阿飞的刀已生锈,这少年的利刃却能吹毛断;胡阿飞的语声凄厉阴森,这少年的声音却是暴躁急促。
冷秋华道“既然你不肯将名字告诉我,只怕……”
那少年道“只怕怎样?”
冷秋华道“这里的规矩,是不与陌生人赌的……”
他瞧了瞧少年的目光,立刻又干笑着,接口道“但你是远道而来,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黑衣少年点头道“那很好。”
冷秋华道“却不知你要赌什么?”
黑衣少年道“就赌骰子。”
冷秋华道“赌注……”
那少年一伸手,抛出一块玉璧。
灯光下,只见这玉璧光泽温良,毫无瑕疵。
冷秋华是识货的,眼睛立刻亮了,口中却淡淡道“你要以这玉璧来赌什么?”
黑衣少年冷冷道“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