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
姜谣柔声细语的询问,像是生怕吓到她般。
“我梦见你有了更好的朋友,不再来月上坊了,我去姜府找你,你还命人赶我出去。”
这才是真正让她害怕且委屈的地方。
漆黑的屋子里,被人拿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没把她吓醒,她是被姜谣冷漠无情地下令让人赶她走吓醒的。
她只是想护着姜谣的名声,不想让人给她泼脏水,才不叫她抱的,没想到她会同别人好,更没想到她会有一天视她如陌生之人。
幸好,那只是大梦一场,现下梦醒了,姜谣还是如往常一样哄着她,对她好。
宋暮云泪眼汪汪的想。
姜谣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与你认识的这段时日,你可曾见过我交朋友?还赶你出去,一听便是没可能的,你怎会信?还吓成这样。”
她觉得小仙子虽仙,但多少有点笨。
宋暮云不抬头,只用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可是你在梦里对我很凶,我吓死了。”
能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女子里她也是少数的。
但姜谣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哄着,谁叫这人一言不合就要掉眼泪珠子,可怜到不行,她那些军营里的朋友都说她是嘴硬心软,她从前还不觉得,现在现真是这样,她总对宋暮云心软。
姜谣轻拍着宋暮云后背,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梦都是相反的,我不会有更好的朋友,也不会赶你走,你来姜府,我欢迎都来不及呢,怎会赶你走。”
宋暮云抬眸,纤长的眼睫早已被泪水沾湿,一簇一簇粘在一起。
“姜谣,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她问,眼里闪着细碎脆弱的光,好像只要姜谣说不是,她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姜谣顿了顿,她没想乱说,而是仔细在想,嘴里甚至念叨出几个人名,然她越念,宋暮云心越凉,为什么有这么多个人,我排在他们后面吗?
可姜谣愿与我同塌而眠,难道换成那些人,她也愿意吗?
就在宋暮云心情跌落谷底时,眼里都要泛出水花时,姜谣终于数完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开口,“我方才把我的朋友都想了一遍,若你们同时掉下悬崖我会救谁,嗯……救你,都是救你,他们没你重要,我也最喜欢你。”
与宋暮云朝夕相处,护着她对她来说已经成习惯了,她也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跟别人好,不去看她还凶巴巴地待她。
赶她走什么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生的事,赶慕容清走还差不多。
说完,姜谣低头去看宋暮云,人没看着,只看着一颗黑漆漆毛茸茸的脑袋,就是半夜钻她胸口那颗。
“困了?”
她又伸手去摸摸那颗脑袋,丝毫不知人家是听了她说最喜欢她,唇角越翘越高,实在忍不住才将头埋进她怀里的,生怕这等不矜持的模样给她看见。
姜谣只当她半夜吓醒,现在身心俱疲,困了,也不再计较她出尔反尔不给她抱,揉着她的脑袋叫她快睡,不必担忧旁的。
待四处重新安静下来,困意慢慢回到身体,姜谣抵在宋暮云肩窝,紧紧抱着她,很快就要睡过去了,隐约之间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知为何,朋友那两个字落在姜谣耳中不大中听,但她也只是嘟囔两句什么,抱着人沉沉睡去。
因半夜惊梦的事,第二天姜谣和宋暮云都没醒,睡到辰时也没醒,直到有人敲了宋暮云房间的门。
一声接一声的,姜谣五识灵敏,耳朵也好使,一开始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声儿了,但她不想起床,只想叫外头的人自己走,免得影响她浓浓的困意,心想她不吱声儿,人家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丝毫不搭理,带着宋暮云一起翻了个身继续睡,谁能想到外面敲门声是越来越重,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谣觉得床都在微微震动。
耳边不停歇的砰砰响声,怀里人被吵醒后软糯的嘤咛声,姜谣实在睡不下去了,猛的睁开眼,抬头看向门外,吼了一声,“哪个没长眼的一大清早烦你娘,你娘又不是没给钱!!!敲屁敲啊!”
宋暮云被这一声吼的抖了抖,也迷迷糊糊睁眼,敲门声在这一刻消失了。
姜谣耳力很好,听出门外的人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