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日昏,长亭外、古道边。
司马楚歌与周尚同乘一骑,正在蜿蜒的小路上自由自在的前行。
周尚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揽着身前的司马楚歌,说道:“前面再有十余里咱们就能出关,待出了关,我带你去蜀中。”
司马楚歌喃喃的回道:“除了京城,大大,我随你去哪里都愿意。”
周尚摸了摸司马楚歌的头,笑着道:“看来你对京中真的是再无丝毫牵挂。”
司马楚歌侧头看了眼周尚,回道:“谁说我没有一丝牵挂?我念着母亲和弟弟,更担心表姐私自放我的事败露而连累了她。”
周尚闻言安慰司马楚歌道:“表姐聪慧过人,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你且放心就是,便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凭空不见了的。”
司马楚歌微微摇了摇头,担忧道:“旁人倒也罢了,我只是担心大哥,他缜密又聪明,若是真心想查,我担心表姐这障眼法,恐是瞒不过他。”
周尚微微叹了口气,回道:“大公子确实难缠,但他钟爱表姐,便是知晓了是她所为,也定然不会为难她吧。”
此刻,被周尚和司马楚歌念叨着的司马与洛芙一同回了望春堂,他挥手退下屋子里的仆妇,面色冷肃的对着洛芙问道:“二妹,真的是被你放走的?”
此事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司马一直未再提及,现下洛芙见他骤然问,她看了司马一眼,回道:“怎么?听了那谢氏的一番话,你便也跟着来疑我?”
司马在椅子上坐定,他看向洛芙,回道:“其实,我早知道此事是你所为。”
洛芙闻言,心里不禁一颤,但她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洛芙冷笑了下,回道:“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能在众目睽睽下放走楚歌。”
说着,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司马拉住,他将她拉在跟前,按着她在对面坐下,开口道:“此事就是你做的,你还不肯承认?”
洛芙回道:“不是我!”
司马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对着洛芙道:“那你为何不敢看我?从小到大,你每每说谎,眼神总是看向左面。”
洛芙连忙抬眸看向司马,回道:“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莫要胡乱猜测。”
司马整暇的看着洛芙,道:“你能骗得过旁人,却是瞒不住我。”
见洛芙垂头不语,他继续道:“你既然一心要帮楚歌,你应该告诉我,我会想法子帮你的,你这样耍小聪明犯险,若是被查出来,可是大罪。”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当然了,你是我的人,便是被查出来我也会护着你,但这事你若是事前让我知晓,本不该让你这般铤而走险。”
司马说得恳切,有那么一瞬间,洛芙确实被感动到了,但转而她又理智下来。
如司马这样冷情的人,他会帮着她助司马楚歌逃走?
他巴不得司马楚歌入宫为司马家争权添砖加瓦才是。
洛芙微微舒了口气,淡淡的回道:“你能这般护着我,确实让我感动,但是这个事确实不是我做得,连我也画着魂儿呢,这楚歌到底被谢氏弄去了哪里?二老爷便是那样逼问,谢氏也没吐口,我是担心楚歌是不是已经被这狠心的妇人给害死了。”
司马听了面前这狡黠的小女子这一番话,他忍不住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俯身睨着她道:“你果真担心楚歌?哈哈,自从楚歌消失,你那些整日念叨着的‘担心’根本就不是自内心,还当我看不出来吗?”
洛芙抬起头,她蛾眉微蹙,一双杏眼噙着微微的愤怒:“你莫要胡说,我怎会不真心惦记表妹,她被谢氏害得不知下落,我日日忧心不已。”
便是生气起来,她亦是美得让人忍不住心动。
司马瞥着洛芙这小模样,他嘴角带着笑意,对着她道:“总之,你就是不肯与我说实话是不是?”
洛芙白了司马一眼:“我与你说什么实话,我早说了,此事并不是我所为,你若是不信,我也没辙。”
说着,她愤然起身,抛下他,气鼓鼓的去了内间。
一会功夫,内间里传来阵阵“噼噼啪啪”
的响声,是她拆卸珠钗饰的声音,声音虽不是特别响,但也声声入耳。
像是他真的冤枉了她似的。
司马自顾斟了一盏茶,他细细的品了几口,起身抬腿去了内间。
洛芙正坐在菱镜前卸妆,她透过菱镜悄悄的瞥了眼司马,遂又摆出一副被人冤枉了的委屈面孔,木着脸子说道:“你总说我与你不同心,其实分明是你这人疑心太重,总是不肯信人,你这般难相处,让我如何能与你同心。”
司马淡淡一笑,回道:“你这么说,咱们俩之间之所以这般,倒是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
洛芙透过菱镜白了司马一眼,自顾卸着头上的珠钗。
司马信步走到她跟前,他在她身后立住,抬手帮她将后面的珠钗卸下,随即将那卸下的珠钗放在妆台上,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我倒是不想逼着你说出真相,我只想让你能信我。”
他语气诚恳,态度亦是真诚的。
洛芙却是依旧不为所动:“此事并不是我所为,你莫要再与我纠缠了。”
司马见她依旧不肯信他,他收起了笑容,冷声道:“那要不要我将蓝田玉暖抓起来拷问一番?”
洛芙闻言一惊,她连忙回过头,看向司马道:“你真是莫名其妙,她们是我贴身婢女,此事与她们何干?你拷问她们作甚?”
“不光是蓝田玉暖,还有楚歌身边的四儿五儿,呵呵,若是没有她们帮忙,你又怎能使出这障眼法?”
说着,司马逼近洛芙,抬手轻轻的捏住她小巧的下额,邪魅的笑道:“我不舍得拷问你,但对她们,我可是下得去手的,只要将她们关进昭狱不消半日,便不愁她们不吐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