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死得好!以后,我家巧儿嫁过去,也就不必与她相处了。说到底,她和巧儿同嫁温家,又有那样的事儿,相处起来总是容易出事的。”
吕氏越想越高兴,就差没有鼓掌了。
屋里,宋老头竖耳听着外面的声音,越听心越往下沉。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忍不住的颤抖。
真要出人命了。
他这是要赔了银子,又赔命啊。
宋老大却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担心爹呢?这要是真出了人命,温崇正要拼命,或是他告上官府,那咱爹要怎么办?”
吕氏闻言,扭头看了宋老头的房门一眼,然后凑近宋老大,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
“说什么呢?”
宋老头猛地拉开门,怒瞪着宋老大夫妇,“田里的活都不用干了?一天天就知道偷懒,老大家的,你真以为我不敢让老大休你出门?家中妇人嘴多,家门是非就多。”
吕氏被吓一跳,脸色白了青,青了白,“爹……我只是说说河边听到的事,没有别的意思。”
“干活去!”
宋老头怒喝一声。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去田里。”
宋老大连忙拉着吕氏往外走,吕氏看向一旁盆里的衣服,“我衣服还没晒呢?”
宋老大喊道:“巧儿,出来把衣服晒了。”
吕氏没辄,只好跟着他去田里。
宋巧从屋里出来,柔弱得像朵小白花,“祖父。”
她朝着宋老头唤了一声,宋老头瞥了一眼,哼了一声。
“咱家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养不出什么大小姐。你这天天躲屋里,农忙就装病,这是跟谁学的?”
宋巧一听,急了。
“祖父,我没有!我真是不舒服,那天被宋二丫给气岔了,这会儿头还……”
“闭嘴!”
听她提及宋暖,宋老头的火气更大了,“晒衣服,晒完衣服给我去田里干活。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看着你干活。”
啊?
宋巧傻了眼,心里很是委屈,眼眶通红,眸中带泪。
“祖父……”
“干活!哼!”
宋老头进屋去取了烟袋,一屁股坐在门坎上,就那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盯着宋巧干活。
他日子不好过,这些人也别想好过。
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他这几天那么辛苦,谁真的安慰他了,或是给他做碗好吃的?
没有!统统没有!
这天,宋巧被迫干活,傍晚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挺尸了。这些年,吕氏什么活都让宋暖姐妹做,还真把宋巧当大小姐来养了。
这不,割个稻,宋巧能割到手。
烧个水,她能烫到自己。
走在田梗上,还差点摔到下一层去。
在家里,田里,被宋老头骂了一天。吕氏是敢怒不敢言,宋巧是忍了又忍,没人敢求情,也没人敢吱声。
谁都不敢往宋老头的火头上冲。
那是找抽呢。
夜里,宋老头早早就吹了油灯,因为他舍不得多用。他没有睡意,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这宋二丫要是真死了,自己会面临什么?
嘎吱,窗户被风吹开,一阵阴风吹来,隐隐有影子掠过,宋老头只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