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见着这老头子就心生厌烦,同那日日在朝廷上与他作对的吏部尚书礼世卿一样令他厌烦。
不耐道:“本宫在问傅二公子话,东阳侯就不用插嘴了吧?”
傅临是单纯怕他傅池衍会给他东阳侯府丢人,这才连忙上前阻止,并且推荐道:“微臣小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若让他,来给各位演奏一曲如何?”
周章烦躁的拧了拧眉,没好气道:“本宫偏要听他傅绥弹!”
“回殿下,池衍可弹。”
傅临闻声回头,便见那傅池衍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却没有看他一眼,傅临收回了拱着的手,直起了腰杆。
那在屏风后头的女眷听见傅池衍要弹琴后,一个个便探着脑袋欲要往外看,特别是周颜妺,恨不得现在就走出去,光明正大地看,就琳琅一人不感兴趣,毕竟听得多了,也就没有新鲜感了。
几名宫女将古筝放在新搬来的琴案上,傅池衍端坐再此,一扬手,勾了一根玄,众人以为要开始了,结果只是试试音虚晃一下。
傅池衍凝气深思,手指轻轻触动琴弦,琴声徒然在殿中响起,琴声柔情却又刚毅,款款而来,却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纤指香凝弦上飞,声声柔情寄琴语。”
那老臣听得犹如很快便会坠入梦乡一般,闭着眼睛微微晃,脸上充满着笑容,似乎很欣赏傅池衍带来的琴艺与曲子。
一曲完后,皇帝称赞有加,皇后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那坐在一旁的老臣更是赞许道:“令郎琴艺如此了得,东阳侯竟还藏着掖着,当真是谦虚啊。”
傅临有些惊讶,从不知他傅池衍还学了这般本事。但听到这些人的称赞后,倒也觉得他终于给自己涨了一回脸,欣然笑着。
一直到夜幕降临,空中渐渐飘起了大雪,那傅苏禾还在给马儿喂粮草,有太子的人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好让小满帮帮她,几个时辰下来,手都搓起皮了。
宫宴直至戌时方才结束,众人已起身离桌,傅池衍却还坐在此处,眼神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食案。
崔扶月多次提醒道:“公子,散席了。”
实在叫不应,崔扶月从他的脸红程度便可看出,她家公子喝多了。
琳琅出来后便上前帮崔扶月将傅池衍拉起来了,他全身热乎乎地靠在崔扶月的身上,而崔扶月也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靠着,自己也在控制着点力量,一时不知他是醉的,还是清醒的。
正清想把傅池衍接过来,可傅池衍一下子便推开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崔扶月耳边哼哼唧唧了几声。
一直走到宫门口,琳琅才道:“敛华,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时候不早了,那郡主请回吧。”
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的,总住好友家也不太好。
崔扶月看着琳琅走后,便和正清将傅池衍连拖带拽扛扔进了马车内。崔扶月这才注意到,因为他们出得晚了一点点,东阳侯的大队已经先行离开了,空旷的宫门前只剩下他们这一辆马车。
崔扶月进车内坐好后,正清便对车夫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