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元祺虽然感到自己的腰伤还是那么难以消除,还是坚持跟着下了地,这一次是去外面的水田里除稻草。
用脚去给水稻松土,顺带拔掉稗草。如果遇到有一些细草,直接用脚踏进泥土里即可。到了中午,这天气热到了极点,腰也有些酸了,脸上的伤虽然纱布缠着,但这样在太阳的暴晒下,显然有点炎的感觉。元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身子看着往田里倒,好在这范阮氏就在一边,接住了她。
“说了让你不要心急,到一边去歇息一会儿吧,今天下午你就别做了,这日子还长着呢。”
“好吧,让您操心了,我后面会慢慢来的。”
元祺在阴凉处望着这北方的丘陵,连绵起伏,何时是归途。心里盘算,范成氏越是这样好,她觉得越是不能久留,可是要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何其难。
“可过了这一日,元祺还是接着下了地,”
“也不明白你孩子为什么这较劲,这次可得慢点啊。”
“我会自己掌握分寸的,如果支撑不住我不会逞强。”
这两天元祺在晚上也是有点失眠,范成氏问她,她只答道是想念亲人了。
元祺想到,要彻底消除过往痕迹,隐姓埋名,就必须在南越住上一段时间,一方面可以通过与当地人交往,消除自己的北越口音,另外要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嫁接新的身份。
在屡次看到村中的孤寡老婆婆之时,她才心里有了主意。
那个老婆婆脾气有些古怪,一方面是儿子上了战场死了,另一方面是女儿外嫁,彻底成了一个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
元祺开始找各种理由接近老婆子,帮她喂猪食,帮忙摘菜,然后陪她说话聊天。
老婆子不仅人未瞎,心也不盲,“你是在外地过来的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北越来的,而且口音更像黎氏部那边。”
“这个您猜错了,我是陈氏部人,不过与黎氏部的地域比较接近。”
“哦,”
那张老迈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你应该呆不了多长时间吧,应该很快要走了。”
“是的,我是在夫家出了事,这才要回娘家去。”
如果不是因为之间编造的谎言,元祺还真想留在她身边,侍奉她一段时间。
在范成氏家住了约莫有一个多月之后,元祺脸上的伤已完全好了,虽然范成氏仍然尽力挽留,但元祺还是决定继续向前。
临走时,元祺还特意向孤老辞行。
“如果我还有时间,我希望能侍奉您老人家。”
老婆子说道:“我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这些山野里留不住你的,你走吧,不用管我这样的一个老太婆了。”
元祺踏上了继续西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