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她都怀疑茶室里那次见面,是不是宴景渊故意的!
如果之前宴景渊没有带他逃出皇宫,又为她殉情的话,她想破头都不会联想到这,毕竟不过是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
她与他的境遇南辕北辙,性情也截然不同。
不过现在,由不得她不想啊。
“母后喝茶。”
萧明姝将茶水递给了正在喋喋不休与她说这些桃子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吃的母后。
皇后怔住,端着茶杯倒也不说话了。
萧明姝这才开始解释:“母后,这些桃子在旁人眼里是神迹,可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可以拿来拉拢人的东西而已。福气是抓不住的,可现实却是可以争取的。
这些桃子,儿臣不只会分给父皇身边的人,和您身边的人。还会分给朝廷官员的家眷。
也会分给一些百姓。
唯有得到好处的人多了,他们才会更相信这是神迹啊。”
“这本就是神迹,还需要她们相信?”
皇后皱起眉。
她也知道女儿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正如女儿所言,福气是虚无缥缈的。
如果女儿将福气散尽了怎么办?
小月亮这么不珍惜她现在拥有的上天赐福……
这会儿屋子中只有母女二人,皇后望着自家的宝贝女儿,轻声叹息:“小月亮,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后悔吗?为了皇位,舍弃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以后可能……可能你父皇也不会和过去一样宠爱你了。
就连外面上天赐福来的桃子,你都要舍弃给旁人。日后这样的舍弃会更多,就为了那张椅子?那张椅子上坐着的人,哪里有自由可言?”
皇后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开。
她是皇后,她的夫君坐在那张椅子上,十年如一日,勾心斗角,苦心权衡。
梦里都睡不安稳。
天不亮就要早朝,赶上个风调雨顺的年头一切都好,一旦碰上不好的年头,百姓遭灾,他梦里都在喊穷!
她从不知道父亲和小月亮到底在执着什么。
那张椅子……在她看来就是枷锁!
萧明姝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听着母后担忧又不理解的话,十分想念适才宴景渊同她说,她的野心很漂亮时的样子。
母后不知这些桃子真相,可母后也不觉得她的野心漂亮。
母后对她满腔担心,可大概永远无法理解她。
“小月亮!”
皇后见她不看自己,沉声喊道。
萧明姝回眸望向母后,浅浅的笑了:“母后,人生不过数十载,就算是我再怎么努力的活,也不过百年。百年人生后,史书上只会记录我是一位大楚的公主。
无人知我萧明姝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就这么轻飘飘的归于这天地之间,化为黄土。
我不喜欢那么活着。
我也不喜欢居于人下!我不喜欢蠢货皇兄们当皇上,祸害我大楚皇室。
大楚是我的大楚,大楚的百姓也是我的百姓。
总有一天,我要将自己记录在大楚的史书上,让他们用数不尽的辞藻来赞美我。
母后,那张椅子,是我完成梦想的第一步。”
皇后:……
一提起皇位,这眼睛就好像是饿狼见了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