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不远处,池楹正低垂着头,斜斜坐靠在一颗古树边。
站在小阵法上的那些人,包括隗朗,都已不见了踪影。
待浓雾散去后,池楹也看见了周晏三人,他的目光扫过周晏和沈妄,最终停留在了白衣男人身上,池楹扬了扬眉,对男人道:“我就猜是你。”
他语气熟稔,显然与男人认识。
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放到周晏身上,柔声道:“阿晏,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便先回去了,阿晏且等等我,我总会来找你的。”
他倏尔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沈妄,又道:“阿晏,不要相信他。”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四周空气一荡,他便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像一阵风,不知姓名,来得突然,去的也没有踪迹可寻。
随着他消失,气氛终是不再这么压抑。
周晏将目光转向看起来和这个男人很熟的池楹身上。
此时周晏满身是伤,而池楹情况也不太好,只有一个沈妄,虽眉目间沾了血,但其他地方确是没什么问题。
“还要杀我么?”
周晏问。
池楹甩了甩手中的双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他都来了,杀不成了,不杀了。”
他歪了歪头,露在外面的兔子耳朵就跟着垂了下来,一晃一晃的:“你信我吗?”
灼日剑重伏回他手腕上,周晏温声道:“你既然说了,我就信。”
现在不信也没办法,他和沈妄只能赌一把。
“不问我为什么杀你?”
池楹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撑地,站了起来。
“先不问这个,”
周晏笑了笑,“想问问你刚刚那个人是谁。”
池楹沉默了一瞬:“云芜,我在天道认识的一个故人。”
“别问我知不知道你们两人的事,”
他咬了咬牙,“我一个兔子,哪明白你们那些劳什子破事!”
周晏失笑,他环顾一圈:“你们兔子布阵,都挺废叶子的。”
他这句话含着些调侃的意思,清清淡淡,池楹听了,一直提着的心竟放了下来。
昨晚上的你死我活,刚刚相互试探的剑拔弩张,似乎都在周晏这句话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