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駿掛斷電話,對談宴道:「談哥,你的助理是不是回去了?要不坐我車,我送你回去?」
晚宴上蘇駿喝了不少酒,此時走路都還有些不紊,談宴隨手在酒店門口招了個代駕,把蘇駿的車鑰匙交給代駕,又拍了拍蘇駿的肩道:「你還是先回去吧,別讓老婆孩子擔心。」
談宴又囑咐代駕道:「路上小心點開車,注意安全。」
代駕架著蘇駿,道:「好的,先生。」
安頓好蘇駿,談宴才外走去,繞過酒店噴泉,一輛黑色賓利正停在大門口,孫齊的腦袋探出來,「談先生,上車吧。」
談宴一愣,還以為錢仲賀也在車上,孫齊看出了談宴所想,下車替談宴拉開後車門,恭敬道:「錢總那邊還沒結束,怕您吹了冷風,便讓我先來接您。」
談宴眸光動了動,低聲道:「那麻煩你了。」
「談先生太客氣了,這是應該的。」孫齊笑呵呵道,繼而上車,發動引擎離開華爾頓。
車子平穩地開上路,車廂內一片寂靜。
按照往常,孫齊在談宴面前可是能說會道,從沒有像今晚這般拘謹,談宴算算時間,大概也有一個多月沒有看到孫齊了。
喝了點酒後,談宴便想要找人說說話,他便開口道:「孫齊,你前些日子是被仲賀調去別的地方出差了嗎?感覺好久沒見面了。」
如果這是動漫世界,談宴一定能看到孫齊臉上掛著兩條寬寬的麵條淚,孫齊眨巴眨巴眼睛,將重逢後的喜悅與激動掩藏,道:「上個月錢總派給我一個非同尋常的任務,我完滿完成後才回到滬市。」
天知道他是多想念滬市的空氣,多想念滬市的土地!
談宴笑了笑:「你的能力強,仲賀派你去那邊,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孫齊苦哈哈地點頭,將滿口苦澀獨自咽下。
經過一個月的苦思與冥想,他在那邊終於想通了錢總為什麼把他派走——因為在談宴面前說錯話了啊!
他居然敢在談宴面前說錢總有潔癖,有強迫症,有肢體障礙症……這些都是什麼禁忌之詞,他怎麼能隨便說給談宴聽!
要是談宴當真了,遭殃的不是錢總,而是他的錢途啊!
孫齊痛徹心扉,後悔不已,如今回到滬市,他決定要痛改前非,再也不會錯誤地踏入同一條河流!
此時孫齊在談宴面前一點也不敢說錯話,他尋找著將功補過的機會,恭謹地對談宴說:「談先生啊,其實上次咱倆見面時候說的話,全都是我的一面之詞,錢總完美無缺,無可指摘,根本沒有我說的那些症狀,錢總身心健康,面貌絕佳,絕對是最佳伴侶,最好老攻!」
談宴沒想到孫齊會突然拍錢仲賀的馬屁,困惑地扭頭看了眼他,孫齊眉目間掛著即將入黨般的堅定,目光如炬,仿佛化身為錢仲賀的反黑粉絲頭目,全身上下都寫著我家總裁最高,最帥,最優秀!
談宴好笑道:「你是被你家錢總用金錢利益收買了嗎?」
孫齊斬釘截鐵道:「不是!我們家總裁是個特別富有正義感的人,他善良博學,聰明機智,我是被錢總的人格魅力折服,他是我的人生地標,海上航燈!」
談宴無奈扶額:「好的,我知道了。」
頓了頓,孫齊透過後視鏡偷瞄談宴,又像是怕漏掉什麼,補充道:「但還有一點啊,錢總這人指定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說。」
談宴問道:「不好意思說什麼?」
孫齊清了清嗓子,道:「錢總這個人怕黑,晚上一個人睡覺都不敢關燈;還特別怕冷,現在天氣入冬,越來越冷,要是沒個暖和的東西抱在懷裡,他指定要睡不著。談先生,我家總裁每天日理萬機,睡眠質量提不上去是絕對不行的,還請您多照顧著我家老闆。」
談宴:「……好。」
第39章怕黑怕冷
錢仲賀回到別墅,管家和幫傭已先睡下,客廳只留下一小盞應急燈,他脫下大衣掛在手臂上,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二樓。
錢仲賀推開房門,本以為是一片黑暗,可卻沒想到房間內的燈開的明亮,柔軟的光線將整個房間填滿,他的目光聚焦在大床中心那圓滑的弧度,談宴安靜地睡在床上,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眼罩。
錢仲賀的呼吸陡然一輕,像是不忍吵醒熟睡的王子,他將修身妥帖的西裝扣解開脫下,又鬆了松深藍色豎紋領帶,抬步朝床走去。
談宴的睡姿一向平整,修長的雙手搭在被子外,身形削薄,只將被子拱起小幅度,那雙清亮的眼眸闔上,恬靜的臉頰被燈光洇著溫和,紅潤的唇瓣微張,像是引人深入。
錢仲賀的眸光宥深地動了動,將領帶隨手扔在椅靠後,又解開頂著喉結的兩襯衫扣,才稍稍緩解了口乾唇熱。
從迷迭島回來後兩人各忙其事,平心而論獨處的機會都很少,更遑論和談宴擁抱接觸,錢仲賀心有不甘,卻無計可施。
錢仲賀靜靜地俯視著談宴沉睡的臉頰,忍不住俯身,薄唇輕輕碰了碰談宴的臉頰,而後又不甘於此,悄悄游曳至那片溫潤的唇瓣,嘬吻一下。
內心的渴望被重填滿,錢仲賀的心情才漸趨放晴,他悠悠起身,想裝作神不知鬼不覺的模樣,卻被談宴抓個正著。
談宴只感覺有一根羽毛在他臉頰上戳弄,恍惚間抬手抓住了那根作亂的羽毛,溫熱的手掌撫上那張俊臉,咕噥道:「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