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秦家?”
木头新娘歪着脑袋,神情似是在回忆什么。
红盖头从她头顶垂落,被冷风吹起一角,露出金丝缝制的凤凰衣襟,脖颈同寻常女子一般瘦弱纤长,只在眨眼之间,风度翩翩站在原地的梁浅已然出现在木头新娘身后!他修长五指捏住她的后颈,不费吹灰之力捏断她的喉咙,将脑袋活生生从脖子上拽了下来!
“二师兄厉害!”
“二师兄威武!”
“二师兄真棒!”
梁浅面带笑容,将手里的脑袋随手扔在地上,不着粉尘的靴子踩着木头雕刻而成的脑袋,尽管不是多么优雅的行为,他做出来却有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注意到木头脑袋的眼球仍在转动,梁浅并不觉得意外。木头新娘只是一个载体,当然不会因为身首异处就元气大伤。
梁浅脸上总是悬着笑意,此时此刻却能清晰看到他的眼底尽是彻骨的寒意。
“冒昧问一下,姑娘与抚云顶有何仇怨?”
梁浅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站在不远处的仙儿三人却是闭嘴不再继续插科打诨。
梁浅身为抚云顶二师兄,不仅实力超群,私底下更是以“笑面虎”
著称,别看他总是人畜无害笑眯眯的样子,实则手段不比他们任何一个高明、仁慈。说实话,梁浅若真是动怒,除了大师兄没人阻止得了他。
“嘻嘻……”
木头新娘不怒反笑,笑声诡异万分。
“我要沈初霁!我要他来陪我!我要他和我一起不得好死!我要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木头新娘猖狂地笑着,声音酣畅淋漓,好似已经想象到沈初霁惨死在自己手中的画面,尖锐笑声令人心生烦躁。
院中几位弟子脸色逐渐阴沉,再也不见适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周身气压变得极低,夜风似是察觉到危险,竟然直接绕开他们吹向别处。
梁浅嘴角笑意敛尽,弯腰看着脚下的脑袋,语气平平:“敢问姑娘如今是死是活?我门禁令,不予杀生。”
仙儿抽出腰间淬了毒液的匕首,银白刀光倒映在她脸庞,眼中杀意尽显:“无论是死是活,都由我来动手。”
江阔握紧弯刀,面沉似水:“她要大师兄的命,我便留不得她,破戒也罢。日后大师兄问起就说江阔留恋俗世难以自拔,不再回去了。”
宣夜挡在二人身前,目光锐利且坚定:“宣夜无用,不比师兄师妹讨得大师兄欢心,倘若葬身此地便也算死得其所,几位退后罢!”
木头新娘“嗤嗤”
笑了起来,仿佛并未听见他们话语中决意与她同归于尽的意思:“你们真是爱他啊。”
她声音中不乏讽刺:“可他爱你们吗?”
梁浅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讥讽:“你如此执着于大师兄,难道是因为情爱?真可惜,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他足下微微用力,就将脑袋碾成木头渣子。
一道青光飘向漆黑天际,冷风萧瑟,女子轻盈喜悦的声音自半空传来:“可是妾身找到他了呀。”
梁浅目光微怔:“大师兄来了?”
仙儿三人脸色愈加难看:“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否则大师兄被抓住就糟了。
“这东西修为不低,她轻易杀不了我们,我们也同样打不过她,一时半会儿恐怕出不去了。”
梁浅皱起眉头,神色淡淡担忧:“她说自己大婚在即,言谈间似乎识得大师兄,我担心她口中的“夫君”
就是大师兄。”
江阔神色凝重道:“天阴虽修为不高,但有小猴子跟在身边,大师兄应该不至于……”
江阔话音未落,听见门外有道仓惶的脚步声,院中四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浑浑噩噩贴门走来,月光下他脚步蹒跚,神情空洞双眼无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看清少年相貌时,院中四人脸色剧变。
“天阴?”
天阴身体躬起,双手无力垂在身前,脚步缓慢身形摇晃,嘴里喃喃着:“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在何处?!”
“大师兄和小猴子呢?”
天阴仿佛没有发现他们,眼睛直勾勾看着那间房门紧闭的内室,拖着身体慢吞吞穿过院子往前走。
宣夜正欲上前喊住他,被梁浅及时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