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栀子有点不想跟安和分开,总觉得他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怪可怜的。但无奈,她家仇未报,那个御使穷奇与朱厌害死一村人的祸还未找到,她怎么能留下呢?
想通了之后,这日天刚黑下,她便对齐氏夫妇说了自己打算天亮就上太虚山学艺的事,并拜托齐氏夫妇好好照顾安和。
安和挺乖顺,才不过短短半月,他就又长壮实了一些,小胳膊小腿好似又长长了些,握她的手指的力量都大了许多。
栀子见他乖顺可爱的模样,爱怜的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摸了摸他牛奶白的胎,心有不忍,但还是说,“小安,你乖乖的,姐姐明日就要走了,这便与你告别。”
安和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抓住她手指的小手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不肯撒手,栀子总觉得他像是听得懂她说的话,这是舍不得她离开吗?
“你乖啦,姐姐答应你,就算是上了太虚山学艺,也会时常来看你的。”
她不知道的是,安和的眼眸中,牢牢地印下了栀子的模样,好似这样就能把她留在心里一般。
这临别前一晚,栀子睡得很早,毕竟第二日天不亮,她就打算离开。届时,也不再和这家里的人告别了。
入夜,栀子的床头靠窗,缕缕微凉的风清幽地吹进屋里,栀子正在睡梦中,毫无觉察,一抹隐蔽许久的身形才渐渐显现出来……
北冕站在栀子的床头,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看,虽然她已经十六岁,眉眼已经逐渐张开,出落的若碧水荷莲一般出尘脱俗。
但北冕觉得,她还是和自己初见时那般一样,眉宇间透着一股动人的灵气,让人过目难忘。
这或许就是她的不同吧。她本就是无垢道体,这一世的生命必将与常人不同。
他手中法力凝结,召唤出他的神兵流影剑,对准了熟睡中的栀子。
倘若他现下就动手呢?
一瞬间,心中似乎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仿若心间突然就有了个声音出现,在对他不住地低喃:“何不再等等看?等等也无妨……”
那声音就像是在极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又似梦魇中的魔咒,不断地重复着,让他以为这就仅仅是一个突然萌的念头而已。
“您看上去像是个好人……”
不知为何,就在他迟疑的片刻,栀子第一次与他的对话,那场景又浮现在他眼前了,那个身穿月牙白衣衫的少女,盯着他看的双眸明亮若天边的星宿,是如此的纯净且带有灵气,竟然看不到一丝杂质。
她是那么坦然,镇定自若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别的人看他时的那种敬畏与瑟缩。
虽说她年纪不大,但似乎她的性子总有点少年老成,还总是那么坦然相对,这一点和他一点都不像,总是蛰伏在暗处,盯着自己的“猎物”
,伺机而动。
或许收她入门也不是个坏主意……
北冕的手指动了动,收了他的神兵,他暂时打消了要取她性命的念头。
“小安……”
栀子嘴里呢喃着,翻了个身继续熟睡,对身边的一切毫无防备。
北冕的身影又悄然淡去,化为一道清风,幽幽从窗边飘忽而去,就像他从未来过似的。
太虚山的殿宇很多,大多是供众多弟子与几位仙尊休息之所,其中有一座“金娄殿”
,是金衣专属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