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个月,民主联军又轰轰烈烈地开起来军官教育班,培训班上政治部主任刘澄和刘伯阳公开宣称:“华中民主联军”
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并要求军官配合训导团的工作。
12月底,郝鹏举突然命令司令部和一,二,三师同时开拔到敦尚西南的沙河镇,只四师和司令部由毕书文坐镇,留守徐班庄。并派庄纪川通知朱克靖同行,说是准备去打新海连的国军,要朱克靖商讨作战方案,以减轻新四军苏北的军事压力。
庄纪川带着命令直奔班西,见到了朱克靖。
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朱克靖接触,心情有些激动:“朱部长,郝总命令三个师南下沙河镇,四师和司令部留守,让我通知您同去参谋,说是要打新海连。”
朱克靖带着黑框眼镜,微笑着看着这个大高个:“你就是在峄县赢了宜生那个梁不忧吧!你们在二师的事,子新也都详细跟我说了。”
“朱部长,您不要去沙河了,最近刘澄和刘伯阳都公开表示听您指挥,这不是好事,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叛变了,故意麻痹您呢!还有,我觉得郝总并不是真心想让您跟着去沙河,他也希望您知难而退。”
“小梁同志,这些我焉能不知?但是司令部和四师没动,看起来老郝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这次应该只是试探,如果我‘知难而退’,岂不是给他一个冠冕堂皇叛变的理由了,为大局计,沙河我还是要去,不仅要去,还要热情地,开心地去。
你立刻回去复命,就说我朱克靖一定会紧随郝总步伐!”
朱克靖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1947年元旦
距小寒还有七天,天空又飘起了若有若无的雪花,然而北风却一日紧似一日,与海边吹过来的潮气交织在一起,散着透骨的阴冷。
午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住在小黄庄的刘述周,来者是当地的区委书记,他脸色紧张地说:“华东军区有指示下来,说郝鹏举叛变了,要我们地方做好应变工作,军分区长要我来通知你们,你们快点离开吧!”
刘述周马上召集了谷凤鸣,李子新和邓旭初讨论:军分区在郝鹏举南下沙河的时候就接到了派三个师进逼徐班庄的命令;今晚朱克靖还跟郝鹏举在一起在沙河;徐班庄联军司令部和四师并未有异动。大家一致认为,叛变的条件尚未成熟,这个区委书记的话并不可信,要么是误传,要么是别有用心。
现在还不是领导所说的“最后一分钟”
,绝对不能离开,否则还是会被拿来当反叛的借口,所以都直接各自返回睡觉,也不去管徐班庄周围的任何动静。
次日清晨
留守在徐班庄的联军副司令毕书文满脸通红,头顶冒汗,焦急地找到刘述周:“刘老兄,这是有什么误会吧?老郝是跟朱部长去打新海连,陈老总怎么派人过来把徐班庄围了?我们可是一心向着共产党啊!”
刘述周冷冷地答道:“这要问你们自己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们不做贼,心虚什么?你去告诉郝总司令,打新海连是好事,为什么不请示陈军长,这样的大部队行动,难道不要请示吗?”
毕书文道:“那现在怎么办?”
刘述周道:“简单,联军对付海州的国军不是难事,现在马上开打,至于我们和军分区那三个师,那就先一起在徐班庄喝喝茶,看热闹吧!”
毕书文更紧张了:“刘老兄,老郝是铁了心要跟共产党走的,前两天联军不是还给毛主席了电文嘛!他还向朱部长申请入党了呢!”
刘述周盯着毕书文看了半天,毕书文头上的汗又下来了,不敢多说话,却又磨磨叽叽不走。
刘述周又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你马上拍电总司令,一二三师撤回徐班庄。”
“尊办!尊办!刘大哥,我的安全都靠你啦!”
毕书文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急匆匆地走了。
当晚,郝鹏举就火带着部队回到了徐班庄,三个师悄悄回到原地驻守,也未敢对徐班庄北面围过来的新四军做任何动作。是夜,包围徐班庄的新四军悄悄撤走,然而,朱克靖带领的军官教导团依旧坚守在华中民主联军,做最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