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抬眼,见澶容丝凌乱,一只手受了伤,一只手磨石心磨得全是石灰,倒也没有多想,只说:“师叔,用不用我帮你整理一下头?”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澶容眼神变了。
在若清说完这句后,澶容沉默许久,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你为何突然想帮我整理头?”
片刻后,澶容开口问若清。
若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澶容。
并不相信若清随便找的借口,澶容合上眼,心里出现一个模糊的猜想。
很快,他对着若清点了点头。
若清松了一口气,来到他的身前,只是头梳了没多久,若清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他。
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若清心里慌,停下手上动作回头一看,意外与傅燕沉四目相对。
不知道傅燕沉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躺在一旁的人脸色素白,表情严肃,醒来后先盯着若清放在澶容间的手,又看向澶容受了伤的右手,按了按眉心,脸上很快出现几分烦躁的不快。
“师父的手怎么了?”
缓了片刻,傅燕沉坐了起来,注视着若清伸入澶容间的修长手指,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一把拉住若清的手腕,将他带到一旁,然后表情不自在地说,“柯岱他们怎么没在车上?”
他的力气有些大,若清被他抓得有点疼,便拉了一下他的手指,说:“昨夜出了一点事,柯岱他们先去苏北了,我们要转路去千河州。”
没问为什么要去千河州。
傅燕沉在澶容面前要比在若清面前稳重许多。
不过他的性子放在那里,稳重如若清是不可能的。
而凝视着自己拉过若清的手,傅燕沉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在没被他拉走前,若清贴在澶容身前,一双手插入澶容间,澶容坐在主位,像把若清圈在怀里,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古怪到傅燕沉心里有口别别扭扭的气出不去,为此忍不住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若清猜到他这个醋精会介意自己靠澶容太近,解释道:“小师叔手伤了,梳不了头,我总不能让他披散一头乱,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
傅燕沉当然能看出来澶容受伤了,他也能联想到若清给澶容梳头的原因,只是他放不下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一幕,非要若清解释才能安心。
可他安得是什么心?
忍不住在心里质问自己一句,傅燕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大抵是见不得有人靠近澶容,毕竟在他眼中,他的师父是不可触碰的林间白雪。
而他跟着澶容多年,知道澶容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也守着澶容定下来的规矩,因此一旦看到有人破坏了这个规矩,他会生出无法适从的焦躁感。
即便破坏了这个规矩的人是他的好友,他也会下意识排斥这种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