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燕沉没有想到他会问这种话,先愣了一下,接着瞠目结舌地看向若清,不假思索道:“你有病吧,谁喜欢你啊!”
他说完这句,真话没有接着出现。
他没有说谎。
而后若清想,傅燕沉对他的独占欲可能是出自珍惜好友,过于看重他们之间的友情,这才有了独占好友的念想。
要问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他是他唯一的好友,他才会担心好友被人抢走,开始不安的仇视吴师弟。
而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吴师弟就红着脸找上若清,送了若清一幅画,问若清愿不愿意与他结为道侣。
若清没有答应,吴师弟又有些失望,问若清以后还能不能找若清。
若清想,没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给人希望。他拒绝再与吴师弟有来往,面对吴师弟的挽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若清走后没多久,澶容从树后出现,对着吴师弟远去的身影沉思许久,似乎懂得了什么。
自此之后,澶容轻易不提自己对若清的心意……
以上这些若清并不知情。
与吴师弟分开后,这段过往很快被其他过往压下。若清不再好奇好友的独占欲是来自爱,还是来自孩子似的危机感,也不会再问傅燕沉这种问题,避免自取其辱的事情再次生。
而他与傅燕沉多年的情分放在这里,关系比一般人亲密,算是没有血缘的亲人。故而澶容在傅燕沉心里的分量暂时没有越过他这个家人。
这件事不难理解。
听到傅燕沉暂缓喜欢澶容的说法,若清竟然不觉得意外。
他乏累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能说出这种话,想来心里不是很看重小师叔,而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最好想清楚,在没想清楚之前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也别去叨扰小师叔。”
许是在气傅燕沉轻率的态度,许是在气傅燕沉矛盾的说辞,说完这句,若清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住头不再理傅燕沉。
傅燕沉看他生气了,挠了挠头,十分心烦地坐在一侧,顺着若清的话思考许久,怎么想也没想出来他心烦的缘由是什么。
这时,前方紧关的房门忽地动了一下,一只眼出现在门缝之间,紧盯着对面的傅燕沉不放。
傅燕沉不耐烦地起身,直接拉开了房门,瞧见了那个长相怪异的琛儿正站在门前,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不太对。
傅燕沉眯起眼睛。
老夫人身边的婢子明明一直有看着这孩子,可这孩子总有办法离开那些婢子的眼睛,偷偷跑出来。
而老夫人之前说过,自从这个孩子踹倒了罐子后,家里就经常听到有人哭,房间里的东西每天都会缺少,而且后院的枯井里时常能飘起头。
对此,她们不胜其扰,但因是人踢到了罐子,不是房子里带了凶煞,导致换房子解决不了这件事,也无法得到片刻的安宁。
而若清他们没来之前,林老太爷怕家里人出事,就让其他人搬出去,没想到这群人搬到哪里,哪里就有怪事生,事情闹得还很严重,最后没了办法,只能再次搬了回来……
不知琛儿又跑了出去。
到了晚上,照顾林老夫人的婢子端来了一碗粥,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房间里烛火时明时暗,橘黄色的火苗不停摇拽,像是门窗没关严,有风吹了进来。
林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屋内火烛太亮,只点了一个烛台,疲倦地靠在一旁,想着昏迷不醒的夫郎,一边流泪,一边觉得很冷,便叫来婢子去看看是哪扇窗没有关严。
婢子看了一圈,没找到没关好的窗,转头回到床前,动作温柔地给老夫人喂粥。
老夫人身体不好,吃不得太油腻的,所以粥里只放了一点盐和鲜的蔬菜。
粥熬了很久,入口清香软烂,很适合她这样的老人家。
而她牙口不好,吃东西的度很慢,等婢子抬手又喂了一口后,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嘴里有一小块的口感与之前的口感不太相同。
而她受了刺激人也糊涂,起初没反应过来,只当这是一块没煮熟的素菜,等着又咬了两口,她才觉得不对劲,这才吐出口中的怪东西,低着头瞧了一眼,现手心中沾着白米粒的是一块肉,还是一块生肉。
林老夫人见此大怒,忍不住斥责婢子,婢子一脸慌张地跪下,正要开口解释,又见老夫人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自己动手在碗里搅来搅去,翻出了十多块碎肉,又捞出了一节还沾着一点红色碎肉的手指骨……
“你这小孩来这里做什么?”
傅燕沉拎起那叫琛儿的孩子,见他神情古怪,就像是瘦得皮包骨的猴子,忍不住皱起眉,对着重坐起来的若清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下。”
而那孩子也不反抗,只跟着他离去。
等两人去了外间,傅燕沉把他放在一旁,语气不善道:“我之前看你就觉得奇怪。”
话音未落,傅燕沉伸出手,按住琛儿的头,往下压了压,想要看看这孩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他放出神识走了一圈,竟然毫无现。
这就不对了。
傅燕沉松开手,打量那孩子不似常人的表情,没有多想,抬手放出修士常用的探魂虫,想要查查这孩子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