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辚辚,宽阔的黄土道上,一队人马正缓缓而行,伴随着这马车吱吱呀呀的声响,彷佛整队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车队中间一辆马车内,一位身着锦服的中年人眉头紧锁似有心事,身旁一位侍者样子的人恭敬着说道:老爷为国事操劳,日夜不休,如今圣人任命老爷为宣抚使,总领河北河东之前瞻之事,万望老爷千万保重身体,以国家为重。
中年人平声道:“无他,但望圣上能体谅臣工为国之心,军民保土之情。我李纲不过一腐儒,怎么会有那占槽不下的安逸之意,龌龊之心,那岂不枉读了圣贤之书,此次巡视前线,但求能驱逐金贼,还我社稷安康,百姓安乐。”
侍者恭声道:“老爷说的极是,是小人唐突了。”
李纲微微颔,便不再言语。不大的功夫便在颠簸的车马中睡去,眼角的黑眼圈尚未下去,一看便是长期熬夜所致,侍者心中暗叹,自家老爷劳苦奔波,为抗金之事许久未曾如此安稳的睡过了,如今,嘿,这大宋摇摇欲坠,北地在金兵的铁蹄下哀鸿遍野,有今日无明日,却不知那位太上皇爷玩弄玉石的时候可曾想过金人铁蹄下的百姓。
车马缓慢,日已西下,此时的北方大地渐渐被夜色所笼罩,车队缓缓进城,车内李纲醒来,问道:到哪里了?
侍者忙道:“已到沧州境内,明天应该就能到大名府了。这里小人差人支应了沧州知府,沧州知府已在府门外等候。”
车马停在离沧州知府门口,李纲恩了一声,便自下车,大门口出,沧州知府联同下面的县令,县丞、城中驻守的厢军将领恭敬的等候在两旁,见李纲一下车,便簇拥而来,沧州知府胡中行更是激动万分,上前搀扶道“:恩相,想煞学生了。”
李纲亦是眼眶湿润,望着眼前的胡中行,心中那个沉浸已久的影子又浮现眼前自顾自道:“太学之事,多亏你们,如今,少阳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你,老夫心中每每念此都心痛无比啊。”
胡中行也是眼中含泪。“恩相,少阳虽然不在了,望恩相切莫太过伤心,中行愿为恩相鞍前马后。”
李纲听的大为感怀,暗想当年若不是太学生陈东,胡中行等人拼死力荐,恐怕自己早已被皇帝之罪。可惜陈少阳却被童贯等人陷害被杀。
李纲和声道“好!我孔孟弟子有风骨,如今金贼虽然势大,但我大宋军民同心,便一定能驱逐金贼,救民于水火”
。
旁边一应官员都随声附和。
“恩相请进府。”
胡中行正要请李纲进府,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个浑身都是血色的士兵在马上疾驰而来,下马跪于地上口中大喊“紧急军情,十万火急,报与李宣抚使”
。
李纲忙道:“报来!”
那士卒急声道:“大名府被金贼完颜宗弼所破,城中百姓惨遭屠杀,如今金贼万大军已逼近沧州。”
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李纲听闻急道:“沧州厢军统领何在!?”
一位身着锁子甲的军官急忙出列,“大人,末将张伟,沧州厢军指挥使,愿听大人调遣”
李纲正色道:“派斥候巡查,探听消息”
。
张伟道:“末将听令”
李纲道:“现在城中有多少人马。”
张伟心中暗暗叫苦应声道:“不到千人马”
。
丝——,众人心中一阵心惊。
当下一些官员便急忙劝说李纲急退,以防万一。
李纲怒目而视道:“诸位大人是要让我李纲弃城逃跑?哼哼,我受圣人重托,巡视前线各方,岂能闻金贼来攻便弃城逃脱。传我命令,胆敢擅离职守,弃城逃亡者立斩!”
众人心中暗叹,你李纲为国尽忠,难不成也要我们陪葬,但却不敢说出口,只得齐声应诺。
“立刻派人向宗泽将军求援,让他赶来营救沧州,将城中精壮全都组织起来,我就不信坚城不出,还等不来援兵。昭告全城,议降者斩!”
李纲急言令色的下各种指令后,转身对众多官员道:“列为身为一方父母,卷天恩,自当保土安民,而今金贼汹汹而来,正是我辈尽忠之时,诸位,先商量守城退敌之策,而后随我上城楼,查看防务。”
众人应诺,各为所职,一经号召,城中百姓有万余人,除去老弱妇孺,精壮还剩不到5千,于是在城东张贴了布告,告诉人们金人马上就要进攻沧州的事情。不少百姓听到消息,大惊失色,便要出城逃跑,奈何为防止奸细进入,早已将城门紧闭,于是又是一番混乱。
沧州城西,一群人围在一个长桌子旁,几个军汉围着一个黝黑的的军中汉子,那黝黑汉子穿着制式的厢军棉质甲衣,腰上挎着刀,带着宋军中常见的毡帽,一看便是一个低级武官校尉,大声的喊着:“金贼不日即将进攻沧州,城中李大人有令,旦是能为城防效力的,裤裆里带鸟的,是个爷们的,就上城去杀金狗。城在人在,城毁人亡,守住城,咱家中父老妻儿就得平安。。。。”
。
“算我一个,狗日的金人,我王麻子今天豁出去了。”
一个麻脸汉子红着眼喊道。
“算我一个,我也上城楼。”
一人应道
“我也上,杀一个金人够本,杀两个赚了。一个壮汉哈哈大笑的着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