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从云浩然身上转开的心情,又转了回去,眉头一耸,涨红了面容:“别再提他家了,我都不记得了。”
这一声略高,院门外有个身影一闪,随即明逸走了进来,在院子里不高不低的问道:“姑娘睡下没有?”
春草兴致更高:“姑娘,三爷赔不是来了,我再高看这姑爷一眼。”
不等文无忧吩咐,一迭连声的迎出去:“没睡呢,三爷进来坐坐。”
“几时变成这狗腿模样?”
文无忧好生瞧不起,自己换了衣裳,出来见明逸。
明逸满面堆笑,让他俗逸群的不凡下去好些:“看花呢?出去走一走?”
文无忧纳闷,直截了当:“无事殷勤,不是好事儿吧?”
明逸滞住,好一会儿闷闷的道:“对不住。”
“嗯?”
文无忧眨巴大眼睛,硬是没有想起来:“什么?”
春草在旁边笑嘻嘻:“我家姑娘度量好,她装着忘记二夫人的事情了呢。”
什么是装?早就不记得了好不好。文无忧对春草瞪瞪眼,嫌她碍事儿,也就打算出去走走。在长公主的院子里,上夜的人有好几个,不怕别人说瓜李之嫌。
主要是为了避开春草。
明逸却因春草看穿心事,而面上有了一红,索性直截了当承认:“是,我为二夫人又生风波,郑重地向你赔个不是。”
欠欠身子,施了一礼:“请不要生气,在你回家以前,有什么委屈只管提出来。”
他腰弯的很低,文无忧呀地一声,避了开来,也红了面容:“用不着,又不是你欺负我,再说她也没讨到好,二爷公正,殿下也向着我,请三爷不要再放心上。我们主仆住在这里打扰,是我们谢你才是。”
“姑爷有什么可谢的,”
这还是春草的范围,春草又插上话。
明逸心头一动。
文无忧也心头一动。
微动,不见得就想到什么。随即,不约而同的,一前一后的给春草大白眼儿。
这下子倒不用再出去,明逸不好意思,文无忧也难为情。明逸从袖子里抽出一叠东西递过来:“这个给你。”
文无忧接住,见又是一叠写的五两银票,对付嗣哥儿的那种。
春草的话,那让这对强凑的未婚小夫妻羞涩的话,在文无忧心头深深的印了印。
她虽不至于就此产生感情,但由衷的赞成春草。这个家里的人,从长公主也好,到不怎么相处的大夫人也好,再到三位侯爷,都是不错的人。
银票是明三爷第二回送来,为什么却夸全家的人。
一方水土,养出一方人。
文无忧说着谢谢,见明逸摆一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白天没让乔氏吓倒,让春草姑娘吓走。
余下直到睡前的钟点儿,春草太得意。
她睡的地方,床前拖来的木榻说话不远,一会儿一句:“姑娘,我没有看错吧。”
五、六句过去,文无忧忍不住回她:“我睡了的,别再说话。”
春草总算闭上嘴,文无忧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的,眼泪凉凉的从面颊流下。
把另外一个人连根拔的伤,不经意间总是有刺痛。在这种痛时,明逸不知不觉的走近,当事人哪能觉。
这虽不是情,却可以看成情的初萌。如果有细心的浇灌,也许就是情意。如果没有后续,也可以各奔东西。
……
有句话叫的好,患难中见知己。文无忧理了理自己的知己,貌似还不少。
先是小青闻讯而来,小郡主添油加醋,嗣哥儿跳脚鼓动,京里第一难缠精卷袖子:“乔氏算什么,看我骂她给你们出气。”
文无忧费了半天功夫哄下来她,暗地里不禁的想,三表哥给这个表妹多少维护自己的好处?
第二个闻风出现的,是宇文绿和丫头心梅。心梅进来就问:“那二夫人住哪里,春草带我去会她。我有太师的话,太师让好好问问,她敢说个不字,就去问她的爹!”
文无忧又有小半天是哄人的活计,直到把这主仆送出明家。
但是她哄得了自己的人,却哄不住乔夫人。
明达把乔氏的陪嫁一通震慑,又看得严紧不许出门,四月中的一天,乔夫人想女儿了,打人送东西,乔氏见到救星似的,把话添添减减说了一遍。
乔夫人气坏了,文家的住址早就问过,直奔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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