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当空,犹如散着寒光的银钩,悬挂在黑夜之中。
玉龙顶的深夜,凛冽的寒风愈凶猛。
悬崖峭壁之上,一道清冷出尘的身影矗立着,雪白长在风中飘扬。
雪女目光如剑,凝视着远方的夜空。
那如钩的冷月突然散出一阵波动,裂开一道诡异的缝,里面似乎有凶恶的吼声传来。
“又来了吗?”
雪女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抬起一只手,剑指指向冷月。
顿时,肆虐的寒风中,似乎有无数道龙吟怒吼之声,裹挟着无数道剑意射向那如钩的冷月。
顺着剑指的方向,天空中出现一道宽阔无比的风暴,直冲九天,甚至连四方诛灭大阵也被这风暴轰开一个口子。
那冷月被剑意风暴冲击,上面的诡异裂缝立刻消散不见。
仿佛一切都没有生。
雪女盘腿而坐,继续冥想起来。
。。。。。。
玉龙顶的小屋里。
阿月正在和师父一起洗漱,江寒在门外盘成一圈,默默修炼。
室内亮着温暖的烛光,热水的雾气弥漫开来。
随着阿月的衣服脱下,身上的疤痕也露了出来。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相比明显的,是听雪的肌肤,像雪一样的柔嫩洁白。
听雪心疼地看着那烧伤的疤痕,还有疤痕上面的一道道刀剑、妖兽造成的伤疤。
这是一个完全不属于十三岁花季少女的身体,而是一个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的身体。
听雪语气低沉地问道:“这些伤,疼吗?”
阿月摇头说道:“现在不疼了。”
她把手上缠着的绷带解开,那里是前些天被猪妖刺伤的地方,如今已经长出了新的肉。
听雪摸了摸阿月的头,爱惜道:“你既然拜我为师,以后就把我当做最亲的人,昆仑玉龙顶就是你的家。”
阿月点点头。
听雪问道:“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可以和我讲一讲吗?”
阿月回忆起来过去,眼神空空的。
“这些刀伤。。。。。。和小口哨有关。
他是一个有父母的小孩,家庭美满,但他不排斥我们这些乞丐,喜欢和我们玩。
小口哨的口哨吹的特别好听,像是曲子一样,他每次给我带吃的的时候,会吹一曲子,大概是从过路人那里学来的。
那天他全家二十口人被强盗杀光,小口哨也死了。
强盗的寨子有一百多人,我当天夜里就把他们全杀了,不过也受了一些刀伤。”
阿月以一种描绘童年往事的方式,把那一夜的血雨腥风说的轻描淡写。
“这三条疤是一头熊妖抓的,它吃了一个村子的人,我找到它的时候,它还在啃一个小孩的头,我费了很大劲,把它杀了。
对了,腿上这块疤也是它咬下来的,那熊妖嘴巴很大,咬了我一大块肉。”
阿月看着自己断裂得不成样子的右腿,自嘲道:“我的腿。。。。。。是被人打断的。小时候,刚出来流浪,饿极了,就偷人家的馒头吃,被抓到,就打断了腿。。。。。。不怪他们。”
听雪的眼中留下两行热泪。
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