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長平聽了這話,瞬間滿頭黑線。
這幫人自稱是南楚6陛下派來的刺客,可現在連他和他妹妹都認不出來。栽贓嫁禍別人前連功課都不好好做,虧他們還有臉嘲笑謝玄元!
可很快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想來暴君是叫這人的話給氣了個半死。
這有什麼可氣的?
他6長平四肢健全能文能武,只不過是穿了一身女裝而已,難道還好意思在這種關鍵時刻壓榨謝玄元這個傷患不成?
6長平一時熱血上頭,暫時將暴君劃入了己方陣營中,決心讓對方見識見識自己的真正的本事。
十數個刺客擺出陣型,組成了一張吞噬生命的黑色大網,一襲素白衣衫的6美人卻不閃不避地提劍沖入其中。
他手中的劍很快,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看不清的銀色殘影,還有一道道噴濺而出的血柱。
寬袍廣袖的宮裝原本並不適合穿著做劇烈運動,可到了6長平這裡卻不構成絲毫阻礙。
隨著他出劍和收劍的利落動作,輕軟的衣袂和衣帶隨風舞動,帶著一股飄飄的仙氣。
他斬殺刺客的樣子落在外人眼中根本不像是揮劍殺人,倒像是在宮宴上表演劍舞。
謝玄元遠遠地看著那道翩若驚鴻的白影在刺客交織成的黑色巨網中遊刃有餘地穿梭,竟連咳嗽都放輕了聲音,生怕一個分神,就錯過了眼前佳人舞劍的美景。
可這並不是真正的宮宴,美景背後還交織著異常兇險的刀光劍影……
想到這一層,謝玄元拼命壓住喉頭湧上的腥甜,對身邊那三個同樣身負重傷的暗衛吩咐道:
「朕這裡已經沒事了,你們快些去幫6貴妃。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朕看你們這暗衛便也當到頭了。」
三個灰頭土臉的暗衛看著暴君滿頭的冷汗還有慘白慘白的臉色,不由得面面相覷……
他們陛下這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分明是心裡惦念著6貴妃,偏要在嘴上逞強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陛下和6貴妃這患難見真情的樣子還是令三個向來冷心冷情的暗衛無比動容。
在塞了滿嘴鮮出爐的狗糧後,他們耐不住謝玄元幾次三番的催促,最終只留下一個人原地留守,剩下兩人撿起兵器去幫襯6貴妃。
6長平這裡,戰況一片大好。實事求是地說,是他在一邊倒地追著那些刺客打。
他手中的劍像是長了眼睛,精準地照著要害處劈斬,每次出手都能帶起一串飛濺的血花。刺客們稍微躲閃不及,便會被一擊斃命。
十多個殺手眨眼間就少了一半,剩下的五六個人生了怯意,只敢繞到6美人背後偷襲,卻不敢上前硬碰硬。
長劍的攻擊範圍畢竟有限,6長平看著那幾個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外跳來跳去躲避劍鋒的黑衣刺客,眼中漸漸生出幾分不耐。
這還有完沒完了?他肚子有些餓了,想快點打完好跟那暴君回宮用午膳!
恰在此時,暴君打發來幫襯他的那兩個暗衛及時趕到。
兩人合力,像趕羊一般將刺客朝著6貴妃的方向趕,然後就看著6貴妃袖起劍落,又割斷了幾個刺客的喉嚨。
剩下的兩人見傷亡如此慘重,哪裡還敢戀戰。他們交換了一個驚懼的眼神,領頭之人忍不住罵道:
「邪了門兒了,這個女人怕不是個怪物。不必和她糾纏,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打不過就罵人是怪物,這算什麼本事?
6長平二話不說就提劍追了上去。
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刺客口中所謂的辦正事就是挑軟柿子捏。
他們看暴君受了重傷躺在地上休養,便決定趁此機會來個突然襲擊要了暴君的命。
隨著門口候著的文武百官6續進入太廟,形勢也愈發瞬息萬變。
6長平生怕這兩個刺客過會兒喘過氣來當眾血口噴人誣陷南楚,此刻已經徹底放棄了留活口的打算。
就在前面那刺客的劍尖就要觸到謝玄元胸口的時候,6美人突然將手中長劍向前一擲。
脫手而出的長劍又向前飛了一段距離,剛好從後心刺入,將人捅了個對穿。
接著,僅剩的那名刺客與謝玄元的貼身暗衛戰在一處。
由於剛才享殿發生的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那暗衛身負重傷已是強弩之末,縱使有一身好武藝也難以施展。
他僅與刺客對了幾招,便因傷口裂開而落於下風,被刺客飛起一腳踹出老遠。
兩名被派來幫襯6貴妃的暗衛雖然也在往暴君的身邊跑,但畢竟也有傷在身,無形中被拖慢了腳步。
眼看著暴君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險險避過致命的一擊。
6貴妃的心情也跟著揪了起來。
謝玄元這個傻子!自己留著暗衛不用,非要多此一舉地將人派到他身邊來。也不看看,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比較弱!
可罵歸罵,6美人仍是腳下生風地朝著暴君的方向跑去。
不管怎麼說,他今日都不能讓謝玄元死在這幫企圖嫁禍南楚的刺客手上!
謝玄元親眼看著他的6美人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朝著他的方向狂奔而來。
由於跑得太快,「她」精緻的髮髻散開了,飄逸的衣帶打結了,素色的衣裙也因剛才的激烈打鬥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一眼看去,就好像衣襟上畫了幾朵在雪地中盛放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