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崔越被人誣陷成是來找貴妃通。奸的,還是潛入宮中圖謀不軌的,最後背鍋的都是南楚還有代表著南楚的6長平……
怡宵宮中發生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暴君。
當謝玄元趕到怡宵宮中的時候,霽月還在為了6長平和那尖嘴猴腮的嬤嬤你一言我一語地激情對罵。
沉默無聲的鐵甲禁衛已經將從寢宮中搜出的三個人盡數收押。
一襲白衣的6美人沉默地站在庭院當中。月華灑在他的臉上、身上,恍然間竟讓人覺得他下一刻便要遠離這些喧囂爭鬥,飛回月宮之中。
謝玄元停下腳步,朝著院中發呆的人看了好一會兒,越發困惑不解。
6貴妃到底是被嚇傻了,還是真的不怕?
她難道不知道,一旦與外臣通。奸的罪名坐實,等著她的是什麼?
隨侍在謝玄元身邊的宮人見他不走了,立刻搬來椅子,取來軟墊,以方便他在院中處理這件震驚整個後宮的大案。
剛才還躲在禁軍背後叫囂的張嬤嬤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暴君,立刻收了罵聲,反過來惡人先告狀道:
「陛下,6貴妃深更半夜私會外臣,在場之人有目共睹,還請陛下明鑑!」
然而暴君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後不咸不淡地吩咐身邊的人道:「這賤奴吵得朕頭疼,你們先把她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再讓她過來回話。」
張嬤嬤本以為此番穩操勝券,誰料到暴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聽說要挨上二十下板子才能說話,她瞬間哭天搶地跪地求饒。
然而謝玄元絲毫不為所動,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不是朕不給你揭發6貴妃的機會。只是你要明白,在這宮中想要揭發檢舉旁人,自己是先要付出點代價的。狗咬狗的事,朕見多了。若連這點代價都不願付出,宮中豈不是人人都能隨意攀咬自己看著不順眼的人了?」
張嬤嬤嚇得兩股戰戰,正打算掙扎著狡辯幾句,卻被暴君直接打斷: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挨板子。不過這也就等於承認了你剛才是在污衊6貴妃,你可知那是什麼後果?」
「奴婢萬萬不敢啊!」
張嬤嬤被暴君堵得進退兩難,她畢竟還肩負著太后交託的扳倒6貴妃的使命,最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選了挨板子。
在張嬤嬤挨打發出的鬼哭狼嚎聲中,謝玄元再次似笑非笑地看向了6美人:「原來你今夜不去朕那裡,就是為了在寢宮中私會情郎?」
6長平覺得自己冤極了,他不去暴君的紫宸殿只是為了睡個好覺,可誰知到最後覺沒睡成,反倒被扣上了一個與外臣私通的帽子。
他連忙搖頭,在紙上替自己解釋:「臣妾沒有!臣妾留在怡宵宮中只是為了睡個好覺。陛下宮中的那張軟榻過於狹小,臣妾昨夜都沒怎麼合眼……」
謝玄元看了他的回答之後,有些氣憤地抬高聲音:「睡不著你怎麼不早說!」
6美人平白無故地被他吼了這麼一句,既委屈又莫名其妙,他早說有什麼用?他早說,暴君難道就肯把自己的龍床讓給他睡了嗎?
謝玄元似是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忍不住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
「朕今天下午恰巧命人給偏殿換了張大點兒的床,看來6貴妃是無福消受了。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不識抬舉。」
這暴君該不會是專門為了他才把軟榻換掉的吧……
6長平心中難得生出了幾分感激。可什麼暖心的事,經過謝玄元的那張破嘴一說就半點兒柔情都不剩了。
他本想對那暴君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但大概是感情不到位的緣故,最終的效果只是唇角微微向上翹了翹。
謝玄元沒料到6美人是這個反應,像是確認一般伸手輕輕掐住他的臉頰:「你剛剛笑什麼?你可別誤會了,朕換個床榻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才不是為了你!」
暴君說得理直氣壯又一本正經,可聽在6長平耳朵里偏偏就多了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他本想繼續逗暴君玩玩,但此刻結結實實挨了二十板子的張嬤嬤已經被人攙扶著回來了,他最終也只能有些可惜地將手收了回來。
張嬤嬤被打得去了半條命,可給人潑髒水的勁頭卻沒有減弱半分。
她一口咬定6貴妃和崔越有姦情,見謝玄元不信,竟自告奮勇地提議給6貴妃驗身。
6長平聽到這荒唐無理的要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說他現在是男扮女裝,接受了驗身就會露餡。就算他真的是女兒身,也斷不會接受這樣的侮辱。
張嬤嬤半輩子在宮中跟那些嬪妃公主們打交道,就是吃准了6貴妃出身高貴必定不肯受辱,這才故意提出「驗身」一說。
只要6長平不肯叫人查驗,那就無法真正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到時候宮中流言遍地,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依謝玄元那高傲又多疑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再寵幸一個被旁人玷污過的妃嬪?
6長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一邊害怕被人揭破男扮女裝的身份,一邊擔憂暴君真的對他就此生疑,臉色也不由得跟著蒼白了幾分。
不知情的宮人和禁衛將6貴妃的變化看在眼裡,漸漸地竟也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