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淡定地對視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地撤開了目光。很好,確認過眼神,他倆是同類型的人。
「皇上為何在此?」太傅詢問道。
周歸心正準備給他說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經歷呢,太傅問起來,他登時忍不住了,可憐巴巴道:「朕不知道要穿校服,也沒有帶書本……朕初來乍到,就變成這個大家都討厭的壞少爺了。」
太傅安慰他,說話時春風細雨般:「這些不是皇上的錯。皇上勤政愛民,政治寬和,為人善良,大家肯定都會喜歡皇上的。」
周歸心被他誇得身心舒暢,他開心道:「朕也是這麼想的。」他一直都是這麼想,他就是單純想聽別人誇讚自己。
段秩看他倆一副明君忠臣交心會談的和諧模樣,還有那全然容不下第三人的氣氛,心底輕輕嘖了一聲。什麼太傅,淨會溜須拍馬。
周歸心還想說什麼,此刻教室的門又打開了,出來的是蘇青竺。
蘇青竺剛一看到太傅,先是一怔,而後喊道:「舅舅?」
周歸心下意識看向太傅。
段秩在旁邊不緊不慢地給周歸心道∶「太傅是我們班主任,也是蘇青竺的親舅舅。」
所以周歸心在校園裡的處境也不是太好。那些堪稱校孤立與霸凌的行為後少不了班主任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歸心剛被蘇青竺給暗算了一把,這會還心存芥蒂,聞言,下意識鬆開了太傅的衣袖,往段秩身旁靠了靠。
段秩輕輕笑了一下。
太傅:「……」
周歸心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妥,尷尬地看向太傅,想給他解釋什麼,太傅倒是先一步開口:「皇上,臣罪該萬死。」
從早晨開始就一直在聽「罪該萬死」這個詞的周歸心:「……」
蘇青竺:「……」
怎麼個事?校園也不乾淨了?!
「不是,」周歸心又靠近太傅了一點,「朕不怪你。」
段秩笑容一僵。
太傅看起來還是很沉穩,只是道:「身為臣子,臣卻縱容他人欺負皇上,是臣的失職。請皇上責罰臣。」
「朕不會罰太傅的!」周歸心著急萬分,一下子提高了聲音,「這些都不是太傅做的,朕相信太傅!」
太傅看向周歸心的眼裡似乎有眼淚閃爍。
周歸心登時心軟了,不住地喊著太傅,安慰他說與太傅無關什麼的。
段秩舔了舔牙尖,越看這個太傅越不順眼,面上卻是沒什麼表情。
蘇青竺更煩,他媽的,他今早讓周歸心和他那三個狗腿氣得要死,一時也忘記了提醒周歸心換校服。老師趕周歸心出去的時候他還有點爽,結果這小皇帝真可憐兮兮地走出去後他又有點於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