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
他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狗眼,咬了咬舌尖,面無表情地移走了視線。
好想笑,但是要忍住。
分明看到了禮部尚書眼裡的笑意的鎮國大將軍:「……」
他怒不可遏,開口又是一聲震天動地的:「汪!」
刑部尚書把手背了過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屁股,試圖讓痛意蓋過笑意。禮部尚書把指節塞到嘴裡咬著,生怕泄出來一點笑意。
周歸心不知道他倆怎麼就吵起來了,不過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矛盾,便放心下了,又扭頭去看鎮國大將軍。只見鎮國大將軍目中怒火烈烈,像是要把目光所及之處全燒盡般,又有幾分悲痛欲絕,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鎮國大將軍,」周歸心的臉要皺成一團包子了,眼中難掩關切焦慮之意,「你現在說的話,朕聽不懂啊。」
鎮國大將軍張開嘴,想起來自己出口即狗吠,又重閉上了嘴。
周歸心一時語塞,他蹲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和鎮國大將軍大眼瞪小眼。
「皇上!」福公公顛著他的肚子跑來,一看這場景,頓時緊張起來,「您怎麼挨這惡狗這麼近!」
他跑來,被鎮國大將軍嚇得腿肚子發顫,仍擋在周歸心身前,道:「皇上,快離開這吧。」
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紛紛倒吸了一口氣,臉都憋紅了。
周歸心從福公公身後走出,在福公公驚恐擔憂的目光中走到鎮國大將軍的身邊,解釋道:「福公公,他不是惡犬。他是鎮國大將軍。」
福公公:「……」
禮部尚書忍無可忍,率先扭過去了身體,張大了嘴巴,倒出了一陣無聲的笑意,又迅轉過來了身體,面無表情地端莊站著。
福公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圍著這條狗轉了一圈,喃喃自語道:「確實從未見過此等種類的狗。」
福公公定了定神,微微俯身,問:「您要真是鎮國大將軍,就叫一聲?」
鎮國大將軍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開玩笑,這老奴才讓叫他就叫嗎?怎麼著也得皇上開口。
周歸心一想也是,便道:「將軍,您要是的話,就出聲吧。」
鎮國大將軍:「……」
他緩緩看向周歸心,輕輕趴下,頭著地,低聲吠了一下。
鎮國大將軍,絕對的忠誠,絕不違反皇命。
福公公:「……」
他癟了癟嘴,臉皮抽搐了幾下,緩慢扭動了一下脖頸,便和旁邊忍耐依舊的禮刑兩尚書對上了眼。
什麼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壓抑了許久的被他這一眼直接看得破了功,禮部尚書率先發出一聲輕笑,他一笑,刑部尚書也憋不出住了,兩人相繼笑了一聲後又連忙咬住了嘴,福公公比較好,還能再忍忍。三方身體劇烈抽動著,全身的力氣都使在嘴上了。
皇上還在這兒啊!笑出來像什麼樣子!
周歸心聽見了他們撲哧撲哧的笑聲,忍不住也抿了抿唇,儘量不笑出來。鎮國大將軍已經很可憐了!
鎮國大將軍羞憤欲絕,又給周歸心磕了個頭,捧著碎了滿地的心地回狗窩了。這條狗耷拉著腦袋,走路慢吞吞地,明明很強壯,但背影看起來確實很消瘦可憐。
周歸心看得挺不是滋味的,他小跑著追了過去,安慰道:「將軍,朕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你變回來。」
鎮國大將軍停下了腳步,對他緩緩磕了個頭,算是感謝皇恩浩蕩,隨即又孤零零地走向自己的狗窩。
至少,這狗窩還是相當奢華的,雖不及將軍府,但對於一條狗來講,已是相當足夠。
蘇青竺見他們都去圍著那條瘋狗嬉鬧,頓時無語極了。那狗是條瘋狗,不知道為什麼被蘇家父母養在院子裡拴著,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有可能咬人。
這狗唯一的作用就是蘇青竺替段秩挨了這狗一嘴,兩個人感情升溫。
蘇青竺想想就疼,但是劇情還是要走的。這是他最後一個世界了,他只要好好過完劇情,攻略成功段秩,就算任務完成了。
他又看了眼那不知死活還圍著瘋狗轉悠的周歸心,關上了門,他冷淡地想,最好咬死段秩的這個白月光。
幾秒後,他又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門,認命一樣跑了過去。
媽的,周歸心要真給這瘋狗咬死了,他後面的劇情還怎麼過!
「見過皇子殿下。」
他一來,那三人就沒有了笑意,不咸不淡地給蘇青竺打了個招呼。
蘇青竺忍了又忍,給他們露了一個笑容,立刻走到周歸心身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哥哥,這羅威納是瘋的,你還是別靠近他了,不然咬你怎麼辦。」
哪來的小人,污衊他不說,竟敢挑撥他和皇上的關係!
鎮國大將軍登時不落寞了,轉過身,兇狠的雙眼裡閃著壓迫性十足的光芒,俯身,前腳低後腳高,喉嚨中隱約發出喝喝的低吼聲,蓄勢待發的樣子,尤為恐怖。
蘇青竺被他嚇在當場,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條狗絕對殺過人。
周歸心伸出一條胳膊擋蘇青竺身前,看向鎮國大將軍,耐心地解釋著:「將軍,這是朕在這裡的皇弟。他不認識你,又擔心朕,才說出來那種冒犯之話,朕替他給將軍道歉。」
鎮國大將軍方才收了全身的戾氣,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青竺一眼,這才走到周歸心身後,搖了搖頭,又磕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