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瞄见他的神情,无端想起一个词汇——朱唇。
这个词用在池跃身上并不合适,许是沈浩澄语文学得不好,实在想不起来别的替代来形容这张嘴巴。
人要犯罪太容易了!常常就是一念之差。
沈浩澄不由自主地想,比如池跃这张嘴巴,就能把个正人君子拽入深渊。
“拿捏人心的学问可太大了。”
池跃轻轻哼了一声。
“律师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啊!”
沈浩澄说。
池跃沉默一会儿方才点头,“对!您是上级律师,该怎么做都由您来决定,我一个来的小助理,别总多管闲事。”
沈浩澄意识到小家伙还在因为头一天的事情耍脾气,忍俊不禁地道,“挺记仇呢!”
“啊?”
池跃假装糊涂。
沈浩澄哂了一下,“池啊!”
他脾气好,因为生活工作都要求人情绪稳定,但他也不习惯哄谁。
能与他生矛盾的好像只有林巍和向乾,林巍总会先低头的,向乾则是个不需要回馈的人,他总因事骂人,事情改了或者过了直接完事,没有复盘检讨一说。
这回遇到了个倔小孩儿,沈浩澄想,不太好弄。
不短一段路程,池跃靠在车上睡着了。
到了他家楼下,沈浩澄缓缓把车停好,歪头看一看人,没舍得叫醒。
睡相好看,此时没了倔意,乖宝宝般。
如果父亲没有早逝,沈浩澄想,他和妈妈大概还会要个孩子,若是弟弟的话,大概也有这样的阶段。
老旧小区的外面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清晨出来遛弯的两条狗互不对盘,汪汪叫唤起来。
正在做梦的池跃猝然一惊,随即醒了。
意识到自己是在沈浩澄的车里,池跃很是不好意思,赶紧下意识地抹抹嘴角。
“没流口水。”
沈浩澄笑笑地说。
池跃涨红着脸,没法直接下车,客气地说,“沈律上去坐坐吧!”
以为一定会被拒绝,谁知沈浩澄竟然从车玻璃里望望居民楼,反问他说,“有吃的吗?”
池跃这才意识到该吃早饭了,寻思了一下才说,“有方便面。”
沈浩澄微微皱眉,“你怎么和于军一挂?”
昨晚没有洗澡,池跃觉得头痒,伸手挠挠,“就是不太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