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船叽里呱啦说一通,语很快,逻辑也不是那么通畅,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搞不懂想表达什么,可两瓣嘴皮子就是不敢停下来,唯恐一停下来,他哥又要跟他说——你换个活法。
他要是真能换个活法,他就不是他叶小船了。
他就得死。
“其实我攒了不少钱。”
见单桥还睨着自己,叶小船越说越远,“这次不还把车子卖了四千块吗?过阵子我好得差不多了,能出院了,就再去买辆二手,正好赶上初秋的旺季。嗨,我这回不想买桑塔纳了,性能太差,我得买个好点儿的。唔……要不这样也行,我先找周昊借车开,他每次跑个来回就得歇几天。”
单桥突然说:“还吃吗?”
“啊?”
叶小船低头一看,盒子里还有四个包子,小米粥则是几乎没动。
“要吃。”
叶小船说。
“那就赶紧吃完。”
单桥似乎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吃完进去躺着。”
叶小船只得闭上嘴,低头拿起剩下的包子。
单桥说完就走了。穿过走廊,转入楼梯。
叶小船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的背影消失后,还专注地听着他的脚步声。
就这么看着、听着,却什么都不想。
想多了头痛。
说不定还会扯着心脏一块儿痛。
没多久,管床护士来了,将叶小船赶回病房里。
一整个上午,单桥都没再出现。医生给叶小船用的药起了效,到中午饭点,叶小船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梦与现实交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单桥让他换一种方式生活,他又不傻,知道单桥的意思是让他滚。可他但凡能滚,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他离不开单桥。
药水进入血管的感觉很奇妙,整条手臂都凉凉的,一直不动就会凉得失去知觉。
叶小船上眼皮不断往下耷,最后终于闭上了。
十多年前,西南,大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