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东西,起码可以保证这段日子不会饿死了,白寒心里欢喜极了,买回来的棉布和棉花还可以给阿九做件冬衣。
赶车的张翠看白寒不似往常的一副地痞流氓的懒汉样儿,反倒是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终究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大妹子,咋买了这么多东西?”
“去书肆抄书,挣了点银钱,快过冬了,总得赚点钱吃喝,阿九身子弱,也得补补。”
张翠看白寒坐在牛车上穿着破布烂衫依旧风姿卓然,感叹不愧是读书人,就算无赖也有一副好皮相,“妹子啊,你可算是懂点事儿了,年轻人不怕穷,就怕没志气啊。你娘当年好歹是个秀才,你也是念过书的,只要肯用心,不怕日子过不好啊。”
听着张翠恨铁不成钢的话,白寒心知这张翠是个古道热肠的,这是看自己有改好的迹象,忍不住多说几句,于是语气也更柔和了。
“我晓得了婶子,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现下再不会了,我打算参加科举,好好努力挣一份家业回来,也算是告慰我爹娘在天之灵了。”
“好孩子,这才对嘛样,婶子也不怕得罪你,和你说道说道。你那夫郎,虽然丑了点,但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孩子,你以后对人家好点,莫要胡乱打骂了。”
“婶子教训的是,我已经诚心悔改了。”
白寒颔。
车上另外几个村民也都附和着说些什么浪女回头金不换,唯独有一个三角眼的老女人和坐在她身后的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那是村里的秦大娘和她家的小儿子,
说起来秦家,曾经和白家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秦家婶子秦仓早年跑商出身,家里颇有几分产业,曾经看重原身母亲是秀才,更是有意交好,借着原主母亲秀才的大旗沾了不少光,少交了不少赋税,搭上许多人脉关系,生意也做的越来越好。
两家甚至指腹为婚,定有婚约。
也就是原身和秦家小儿子秦川本该成亲的。
秦川长相清秀,身形娇小,正是原身喜欢的类型。
原身自然也喜欢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秦川,回回去县城读书放学时,总要捎点什么小玩意儿给秦川,有时是糖葫芦,有时候是一条帕子,有时候是带,秦川每次都开心地收下,从不推让。
秦家大女儿秦守也早早入了学堂,存了几分和原主较劲的意思。
虽然不像原主那般早慧,又有个秀才娘亲,但秦守拼着一口气想争个高低,勤学苦读下考上了秀才
怎奈何原主母亲一去世,为了给母亲看病又花了不少钱,卖了几亩地。秦家不但趁火打劫直接低价买了原主家的地,还逼着原主家退了婚。
这也是原主伤心至极之后出去花天酒地的一大原因。
后来秦守考上了秀才,秦川也更是处处瞧不起原主,原主喜欢秦川,不愿意相信秦川真的变心了,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拉着她的衣袖喊她寒姐姐的小少年如今只想嫁给别人,曾去堵过秦川几次想问个明白,却被秦守逮住打了一顿,还训斥原主说她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从此两家就不再往来了。
“就她,也配。”
秦婶子用鼻子哼了一声,三角眼里全是不屑。“阿川,这样的人以后可要离她远点,省的再来痴缠你,狗皮膏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