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咬着牙,死死看着眼前的黑衫少年。
他想问的,当然不是说对方是谁,他想要问的,其实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
陈朝当然明白,所以他笑了起来,“你管我是谁?”
这句话有些无赖,所以便让眼前的直有些生气。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朝微笑道:“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我是谁,我是院子里那位谢姑娘的朋友。”
说到这里,直当然想起了那桩事情。
那桩前些日子在神都掀起大波浪的事情,他也是托人才知晓,原来自己喜欢的那位姑娘便一直在帮那个来自青县的少年镇守使。
如今眼前的黑衫少年也带着刀。
“你便是那位镇守使?!”
直骤然开口,脸色难看,“你擅杀方外修士,理应此刻还在大理寺大狱中!”
昨日的事情此刻他还不清楚,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消息都能流传得这么快的,更何况他只是个寻常的学子。
那些事情,不得入耳。
湖畔又响起不少声音,这些日子在神都生了两桩大事,头一桩是谢南渡拜师院长,第二桩便是陈朝擅杀修士的事情,两桩事情都不小,但是因为一个近一个远,所以此刻书院,也就只是对前面一桩事情知晓的清楚一些。
“不错,本官便是青县镇守使。”
陈朝一掀袍子,露出那块腰牌。
陈朝看着眼前的直,漠然说道:“你以为大理寺的大狱可以随便进出?”
这句话已经是在回答直的话了。
直一怔,之前也是因为怒极开口,此刻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大理寺判定眼前的少年无罪,他怎么可能离开?
陈朝看了直一眼,摇了摇头,“看你这个样子,倒是还不如本官杀过的那些妖物。”
这句话有些轻蔑,更是把直和妖物相比,这一下子便将他最后的理智都击溃了。
“粗鄙武夫!”
他气急攻心之时,正好看到了陈朝腰间的刀,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只是才说出这句话,不管是他还是身侧的郭奉节还是湖畔的不少学子,此刻都皱起眉头来。
粗鄙武夫这几个字,能在方外修士的口里说出来,但却不能在他们口里说出来。
大梁朝朝野上下,武夫很多。
北境的那位大将军是武夫,可他在北边军中抵御妖族多年,为了大梁朝献出了自己的一切,难道也是粗鄙武夫?
大梁朝那位镇守使也是武夫,他如今便在神都之中,也能被叫粗鄙武夫?
更为重要的是,那位大梁朝的皇帝陛下也是武夫……
“粗鄙武夫?”
陈朝挑了挑眉头,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很有的说法。
他若有所思看向眼前的直,眯了眯眼,“武夫粗鄙?你读书人便了不起?”
他这两句话,带着些奇怪的情绪。
直皱眉,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此刻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他也不好开口。
陈朝笑了笑,倒也没说话。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间的带鞘断刀便到了手上,他连刀带鞘拍出。
直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到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