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风垂头望去,是一位看着有些瘦弱的妙龄姑娘,估计跟自己差不多岁数,头有些凌乱不堪,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脸色泛红,一看便是喝多了酒。
她一边抓住了白云风,一边整个身子瘫倒了下去,嘴里嘀咕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白云风被吓了一大跳,周围几个看上去是这男生朋友的人跟着跑了过来,见她抓着白云风的手呢喃细语,一时也不清楚该不该上来把她拖走。叶花月站在一边也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这个女酒鬼从白云风身边赶跑。
白云风抬头看着面前的女生,语气是撕心裂肺,眼里是洪水汹涌,不由心生怜惜,无奈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道:“好,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不过,你把手先放开。”
女生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抓着白云风的手道:“你说人刚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就自认为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恨不得一万年都和他在一块。可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就总有一天会让你厌烦啊。厌烦到不想接他的电话,不想听他的声音,不想看到他的人,甚至想到他,都会觉得恶心,觉得讨厌。曾经那么想和他在一起,可如今看他,怎么看都是厌烦的,丑陋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为何你一定要离开我啊?”
“这……”
白云风不知所措,“这我也不清楚。”
“是啊,你也不明白,你总说你也不明白。”
女生放开了白云风的手腕,整身子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愣。
边上那几个人见状急忙跑了过来,连抱带拉地把她拖走了。叶花月拍了拍惊魂失措的白云风:“吓到了吗?武汉也是文艺青年的聚集地,而且在此地,你很容易丢失志向,还会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爱情。”
“那个人,“白云风微微皱了皱眉峰,“喝醉了酒还能那么连贯地说出一大串爱情感悟,也他妈的太矫情了。早就听闻武汉文青多,刚来就碰上一名。”
“我可不能那么矫情巴巴。什么志向远大啊,爱情故事,才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啊。”
白云风笑了起来,“我要在武汉,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过好我的每一天!”
2o16年3月,孝感的春天正悄悄地离开着,一名叫白云风的大四准毕业生正式踏入了武汉这座城市。彼时,他22岁,正站在自己青春最绚烂的顶端,准备迎接最好的武汉和最好的自己。
本来叶花月答应陪白云风来看楼房,可是公司临时有事不得不苦哈哈地赶去加班,毕竟身为创业者的她,很多时候都必须做表率。因此白云风只能对着她过来的地址自己寻找了过去。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白云风就这样一路哼着赵雷的《成都》来到了此地,此地与昨天的光谷天地以及学长口中霉的破旧老楼都不同,此地仿佛是一个小村庄,青山绿水环抱,所有的房子也都是矮矮的,而且从地图上现,九寨沟竟然就在附近,再加上赵雷的歌,只觉得一股文艺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好啊。白云风微笑,抬头看着门牌——5号楼52o,应该就是这里。他正欲敲门,可手刚刚伸出去,就见门被刷地拉开了。一个女子正嚼着一根黄瓜,站在他面前,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啊!”
白云风惊呼一声,急忙捂住了双眼,可转瞬回忆了一下,女生虽然一脸睡眼惺忪,但是衣服裤子穿得好好的,没露上身也没露大腿,自己没有捂脸的必要,又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
“你是谁啊?”
女生被白云风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退后了三步,口里唾沫星子飞溅。
“你是谁啊!”
白云风也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没敲门呢,你怎么可以开门啊?”
女生愣了一下,一时没理解这个逻辑,看白云风看了半天,说:“你唱歌唱得太大声了。”
随后转头就离开了。
“喂喂喂。”
白云风在后面嚷了起来,“你别走啊,我是叶花月介绍来看房子的,她应该和你约过日子。”
“明白了,进来吧。”
女生走进厕所,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刷起了牙,随后还洗了一把脸。
白云风就在里面打量起了这间房子。看角落,灰白分明,还没有霉斑;看头顶,天花板刷的绿漆看着新新的也没有掉灰;再环顾四处,南北通又明亮,虽然说装修算不上多么豪华,可至少还是干净整洁。最主要的是,客厅里居然还有一台大电视!经过老叶昨日的一番言论后,今天这房子可以说远白云风的想象。
“太赞了!”
白云风脱口而出。
“月租两千二,押一付三,水电月结。”
女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靠在门上,肩膀上挂着一块毛巾,就像一位包租婆的话语。
“什么是押一付三啊?”
白云风正看着客厅的黑色软沙,喜笑颜开,随口问道。
“就是押金是一个月房租,随即一次交三个月的租金。”
女生走到桌子一边,倒了一杯水,正欲递给白云风,“这都不清楚,难道这是第一次租房子吗?”
“什么!”
白云风猛地一个转身,啪地一下撞到了女生,水杯里的水“哗”
的一下就洒了出来,白云风却视若无睹,“那就是说,我第一次要交,要交……”
“六千六。”
女生用力地拽紧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