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試圖將這窒息感拍散,但無濟於事。
額頭青筋暴起,胸口的衣服被他揪住,形成如扇的褶皺,閉著眼,眼皮跳動,眼睫也跟著顫。
深呼吸一口氣,林南朝想是不是自己太不愛惜身體,所以現在才會無緣無故的心悸?
偏偏這個時候傅榮找到他,讓他去房間,執行每晚必須做的事。
「怎麼了?」傅榮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他對林南朝的身體異常關注——不過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需要有一個最滿意的容器來存放他這些污穢思想,所以小心翼翼地保管。
林南朝一如既往地沒搭理他,坐到椅子上,眼前漸漸被蒙住,陷入了他習慣的黑暗裡。
不,其實不習慣,尤其是今晚無緣無故的心慌,讓他呼吸越發困難。
那些聲音被傅榮再一次放出來,林南朝沒有哪一次這麼想喊出聲,可是嘴裡被塞了布。
尖叫、懇求、哭聲,細細碎碎的,在房間每個角落,每處空氣里。
這樣的明天還要持續多久?
這樣的忍耐還要持續多久?
如果現在就死了,傅榮應該也有很多辦法讓自己脫罪。
可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活了。
有關「夏遙」的回憶隨時間淡去,林南朝幾乎要生出一種錯覺,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記得他們曾經認識。
如老舊相片,斑駁脆弱。
藥也有過期的時候,林南朝的意念也是。
好像肩上扛著很多東西,今天晚上忽然撐不住了。
某根麻繩斷掉,痛苦變成實物,一件件地砸下來。
慢慢拐動著椅子,手腕上被綁著的繩子在一個四角上不斷摩挲,有多不想活就有多大的勁,這個四角其實一點也不尖銳,但林南朝還是把繩子磨斷了。
某一個時刻,林南朝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因為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靜寂,停頓,大概三四秒,才慢慢回跳。
有想過把窗戶砸碎,用玻璃直接在脖頸間了斷,但動靜太大,估計會被傅榮發現,送去醫院,然後及時搶救回來。
而且林南朝不想死的那麼難看,不想鬧得那麼大。
牙齒咬在手腕,沒一會唇邊便漫出血腥味。
夏遙還記得我嗎?
如果可以,還是忘記吧,或者恨我也可以,知道我死後會鬆口氣的那種恨。
不過夏遙可能根本不會知道我的消息,我們在四年前就已經沒有緣分了。
本來還想再努力點的,想做出點成績,達到不能讓傅榮控制我的處境和地位,有了自己的一點底氣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