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么早就下朝了,便往臣妾宫里钻,各宫的姐妹们又该犯酸了!”
沈悦笑嚷。
萧乾沣有些不悦:“你最近总爱把朕往别宫推,难道是朕碍着你了?”
沈悦轻轻摇头:“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我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如今陛下子息不旺,更应开枝散叶,雨露均沾。只有陛下子息兴旺,方能使国祚绵长,才是社稷民生之福。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更没有自私任性的权利。”
“好了!你这些大道理,朕已听了上百遍了!”
萧乾沣苦笑道:“朕今日来,想看看咱们的女儿。”
摇篮里的女婴咿呀着小嘴,好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要他抱。
萧乾沣抱起乐安公主,亲吻着她粉嫩的小脸,笑:“真可爱。她若随了你,将来定是位美人儿!”
摇篮里的南乡公主见父皇不亲近自己,突然一撇小嘴“哇”
地一声哭了。
沈悦忙抱起南乡公主轻声哄着,瞪了他一眼,娇嗔道:“看,女儿都跟你吃醋了!你这做父皇的可真够偏心的!”
“南乡不哭,不哭。”
萧乾沣被女儿们弄得十分尴尬,轻轻拉起南乡的小手,轻语哄她:“你们姐妹都是父皇的掌中宝,父皇哪能不爱你们呢!”
此刻的萧乾沣,高兴得像个孩子,全然不似一个一国之君。沈悦微笑着注视着他,眼中漾满了深深的满足。
(二)
御书房内,厚厚的奏折小山似地堆满了书桌,萧乾沣皱着眉头沉沉叹了口气。
有两位宫女上来为他添茶送水,却被他不耐烦地一声呵斥:“都下去!”
两名宫女战战兢兢退出了御书房。
萧乾沣打开一卷奏章,看了几眼,提笔沉思片刻,匆匆批了几笔,便丢到了一边。
他烦躁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两百多卷奏章,竟有半数以上是上表弹劾舅父的折子。舅父许敬宗不过仗着国舅身份封官拜相,却与左相沈佺平起平坐,惹来群臣不满,纷纷上表请求罢免许敬宗。
萧乾沣继位不过两年,许敬宗毫无寸功只因了太后兄长的身份坐上右相的位置,朝中遍布他的党羽,处处挟制着年轻的皇帝。萧乾沣如何不怄火!可眼下他登基未久,根基不稳,若是贸然罢免许敬宗,不但会令太后不满,甚至会令许敬宗生反叛之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
有内侍前来通禀:“陛下,右相许大人求见。”
“朕现在身体不适,谁也不想见,让他滚!”
萧乾沣猛然用力踢倒了那内侍,十分不耐烦地吼道。
“是,是。陛下息怒,奴才这便回了许大人。”
那内侍小心翼翼道。
哪知许敬宗已阔步走进了御书房,见到横眉怒目的皇帝,不禁笑道:“陛下好大的火气,不知又是哪位宫主惹得陛下不快?切莫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呐!”
“哼!”
萧乾沣冷哼,却又不好当面作,只睁圆了双眼怒瞪着他。
皇帝对自己的不满都写在脸上,许敬宗却毫不在意,有了太后的倾力保护,他更加有恃无恐。
“陛下,臣新近又任命了几位郎官。”
许敬宗看也不看萧乾沣的脸色,径直说明了来意。